他的话音刚落，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刮擦声，像是树枝摩擦玻璃。顾言几乎是本能地、极其自然地将窗边一盆长势奇特的蕨类植物挪离了窗台。夏初眼角余光瞥见那植物的叶片上，似乎沾着些幽蓝色的微尘，在室内光线下若隐若现。
"庄园年代久远，总有些奇怪的声音，不必在意。"顾言语气平静，"你先休息，晚餐好了我会叫你。"
门轻轻合上，夏初立刻走到窗边。那盆被挪开的蕨类植物叶片上，确实附着一些奇怪的蓝色粉末，她取出采样袋小心收集了一些。EMF探测仪靠近时，发出轻微的嘀嗒声，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夜幕彻底笼罩了雾隐庄园。
夏初整理完设备，正在研究白天记录的庄园布局图，桌上的EMF探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她抬头看去，屏幕上的数值疯狂跳动，远超正常范围。
几乎同时，窗外闪过一道白影。
那影子移动的方式极不自然，像是飘过而非走过。夏初的心跳骤然加速，她冲到窗边，手指刚触到窗栓——
"叩叩叩——"
敲门声急而不乱，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夏初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顾言站在门外，手中没有姜茶，而是紧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他的脸色在昏暗的走廊光线下显得格外凝重。
"别出去，"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锐利地扫过她身后的房间，最后落在她刚刚触碰过的窗户上，"这是十年前失踪的园丁，有人说见过她的...影子在这附近徘徊。"
夏初接过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旧式仆人制服的女人，面容清秀但笑容僵硬得不自然。她的眼睛似乎正直勾勾地盯着镜头外的人。背景是庄园的钟楼，楼身上的大钟指针，骇然指向十二点整。
就在这时，远处的钟楼真的传来了报时钟声。
咚——咚——咚——
整整十二下，每一声都沉重得像是敲在心上。
钟声余韵中，那女人的哭泣声又隐约飘来了，这次似乎更近了些。
顾言的目光依然紧锁着夏初，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不能开窗了吗？"
2 钟楼秘影，旧物疑云
十二记钟声的余韵在潮湿的空气中震颤，最终被浓雾吞噬。那女人的啜泣声也随之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顾言的目光仍紧锁着夏初，手中的旧照片微微颤动。走廊壁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她...经常出现吗？”夏初终于开口，声音比预想中要稳。
顾言的嘴角牵起一个近乎苦涩的弧度：“雾大的夜晚，尤其频繁。”他收回照片，小心地放回西装内袋，“早点休息，夏小姐。记住我的话。”
房门轻轻合上，留下夏初独自站在房间中央。EMF探测仪已恢复平静，但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不是冬季的冷，而是一种沁入骨髓的阴冷。
她再次走到窗边，仔细观察那盆被顾言挪开的蕨类植物。叶片上的蓝色微尘在灯光下几乎看不见，但用手指轻抚，指尖却会沾染上极细微的莹蓝颗粒，像是某种磷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