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然物质,”她喃喃自语,取出密封袋采集样本。
这一夜,夏初睡得极浅。每次即将陷入深度睡眠时,总会隐约听见走廊上有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不远处徘徊,却又在她完全清醒前消失。凌晨三点左右,她分明听见门外有缓慢的深呼吸声,仿佛有人正将脸贴在门缝上,努力嗅闻房间内的气息。
天刚蒙蒙亮,夏初就起床了。她带着设备在庄园主宅内部初步扫描,结果大多正常,除了一些老建筑常见的电磁波动。
早餐时,顾言已经坐在长餐桌主位上看报。他换了一身深灰色西装,袖口的泥渍不见了,整个人整洁得近乎刻板。
“睡得好吗?”他放下报纸,示意女仆为夏初上早餐。
“还算可以。”夏初没有提及夜里的异响,“顾先生,我想到哭声最常传来的地方——钟楼去看看。”
银制餐叉轻微地磕在盘子上。顾言的动作有瞬间的停滞,随即恢复自然:“钟楼已经废弃多年,结构不安全。”
“这是我的专业领域,顾先生。越是这种地方,越可能找到线索。”夏初坚持道,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顾言沉默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窗外,雾气仍未散去,钟楼的尖顶在雾中若隐若现。
“一小时后我陪你去,”他终于说,“请不要独自行动,为了你的安全。”
一小时后,两人站在钟楼入口前。这座石砌建筑比主宅更加古老,爬满潮湿的苔藓和藤蔓。橡木门扇早已腐朽不堪,虚掩着一条黑漆漆的缝隙,从中飘出陈年灰尘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腐败气息。
顾言推开沉重的门板,吱呀声在内部空间回荡不休。一道狭窄的螺旋石阶向上延伸,没入黑暗中。
“跟紧我,”顾言取出强光手电,“台阶磨损得很厉害。”
夏初点头,调整着手中的探测仪。刚踏入钟楼内部,仪器就发出轻微的嘀嗒声,电磁读数明显高于外部。
石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多年无人踏足。然而在第三级台阶的角落里,夏初注意到一小片灰尘被扰动的痕迹。她蹲下身,手电光柱仔细扫过那个区域。
金属的微光一闪而过。
她用镊子小心地从石缝中夹出一枚银质发簪。样式古朴,簪头精致地雕刻着缠枝梅花,中间嵌着一个清晰的“晚”字。
探测仪靠近发簪的瞬间,屏幕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尖锐的警报声在狭窄空间内回荡不止。数值飙升到危险区域,强烈到几乎超出量程。
“这是什么?”夏初抬头问,却发现顾言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枚发簪,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她十年前失踪时,就戴着这个。”
“在钟楼里失踪的?”
顾言僵硬地点头,视线仍无法从发簪上移开:“有人说见过她的鬼影在这里徘徊...我从未相信过。”
忽然,一阵强风从钟楼高处灌下,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难以形容的低语声。夏初手中的探测仪险些脱手,顾言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微微一怔。顾言的指尖冰凉,与夏初温热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他迅速收回手,耳根却泛起不易察觉的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