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他别开视线，声音有些紧绷，“这里很多木板都松动了。”
风越来越大，带着某种呜咽般的音调。顾言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夏初肩上，面料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气，巧妙地掩盖了钟楼里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
夏初注意到，在继续向上探索时，顾言始终走在靠近楼梯外侧的一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与危险的边缘之间。
钟楼顶层比想象中更加破败。巨大的齿轮机构锈迹斑斑，几扇彩玻璃窗破碎不堪，冷风从中灌入，扬起阵阵灰尘。角落里堆积着鸟类的粪便和枯枝，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
探测仪在这里反而安静下来，读数恢复正常，仿佛之前的强烈反应只是幻觉。
“看来今天不会有更多发现了。”顾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回到客房后，夏初仔细研究那枚发簪。银质表面没有任何氧化痕迹，仿佛这十年来一直被人精心保管，而非遗落在灰尘堆积的钟楼里。
她端起早上顾言让女仆送来的姜茶杯，温热透过瓷壁传递到掌心。正当她思考着发簪的疑点时，指尖忽然触到杯底一点不寻常的突起。
一张极小、折叠整齐的纸片贴在杯底。
夏初小心地展开它，纸片泛黄脆弱，上面的字迹却清晰娟秀，墨迹深暗：
“别相信顾言，他在骗你——晚”
落款的“晚”字，与发簪上的刻字一模一样。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爬升。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熟悉的敲门声，伴随着顾言平稳的询问：
“睡了吗？我煮了夜宵，怕你饿。”
夏初迅速将纸条塞进口袋，深吸一口气走向房门。指尖触到门把的瞬间，她忽然注意到，门缝下方，一双男人的皮鞋正静静地立在走廊地板上，仿佛有人正紧贴着门板站立，等待着。
而地板上，渐渐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正缓慢地、无声地向门内渗透。
3 仆人怪谈，灵体预警
夏初的手指在门把上停顿了一瞬。门缝下的那双皮鞋一动不动，那片深色水渍仍在缓慢蔓延，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门。
顾言站在门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他的姿态自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走廊地面干净干燥，没有任何水渍。
“听到你房里有动静，猜想你可能还没睡。”他的目光掠过她的肩膀，扫向房间内部，最后回到她脸上，“做调查也要记得按时吃饭。”
夏初侧身让他进来，心跳仍未平复。是她太紧张产生的幻觉，还是...
顾言将托盘放在小茶几上，碗中飘出的甜香与房间内原本的陈旧气息形成鲜明对比。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门外的惊悚一幕只是夏初的想象。
“钟楼里的发现...”夏初试探着开口，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顾言正在摆放勺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那发簪确实是我母亲的旧物。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没想到会在那里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