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平静，但夏初注意到他避开直接回答关于发现地点的问题。
“明天我想再仔细勘察一下钟楼，”她说，“或许还有其他线索。”
顾言的嘴角绷紧了一瞬：“明天恐怕不行。天气预报说雾会更浓，那种天气下在老旧建筑里活动太危险。”
他没有明说禁止，但语气中的坚决显而易见。
第二天清晨，雾气果然浓得化不开，窗外白茫茫一片，连最近的树丛都只剩模糊轮廓。夏初决定趁早餐时间向顾言打听庄园的老仆人——那些可能知晓往事的人。
餐厅里，顾言正在看一份财经报纸，手边的咖啡冒着热气。他抬眼看了看夏初：“睡得好吗？”
“还算平静。”夏初没有提及夜里的插曲，“顾先生，庄园里是否有工作多年的老员工？我想向他们了解一些庄园的历史。”
顾言放下报纸，沉吟片刻：“张妈在庄园工作快四十年了。不过她年纪大了，有些糊涂，说话可能没什么条理。”
“没关系，任何信息都可能有用。”
早餐后，女仆指引夏初来到厨房旁的小储藏室。一个头发花白、背部微驼的老妇人正在整理一筐刚送来的蔬菜。她就是张妈。
听说夏初想了解庄园过去的事，张妈布满皱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警惕：“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姑娘。有些事不该再挖出来。”
“我只是想帮助顾先生解决庄园的问题，”夏初温和地说，“您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一定很关心这里。”
张妈的手无意识地揉搓着围裙边缘，眼神游移不定：“关心...是啊，我伺候过老夫人，照顾过小少爷...但有些事真的不能说...”
“是关于顾夫人失踪的事吗？”夏初轻声问。
听到“顾夫人”三个字，张妈像是被针扎般猛地一颤，手中的胡萝卜掉在地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别、别问这个！不能提！绝对不能提！”
突然，她系在腰间的围裙带子毫无征兆地绷紧，仿佛被一只有力的手狠狠向后拉扯。老妇人惊叫一声，身体向后仰去，撞在身后的架子上。
架子上摆放的碗碟哗啦啦摔碎一地，瓷片四溅。
张妈瘫坐在地上，浑身剧烈颤抖，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天花板，眼睛里充满无法言喻的恐惧：“她来了！她听到了！她在警告我们！”
几乎同时，夏初口袋里的EMF探测仪发出刺耳警报。她猛地抬头，只见一道模糊的白色影子在厨房门口一闪而过。
冰冷的气息瞬间充斥整个储藏室，温度骤降了好几度。夏初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胸腔，呼吸变得困难。
“呆着别动！”
顾言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不知何时出现，一步跨到夏初身前，将她护在身后。面对空无一人的门口，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小袋糯米，迅速而精准地撒向前方空气。
空气中爆发出一种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啸，震得货架上的瓶瓶罐罐嗡嗡作响。那道白影在糯米落地的区域剧烈扭曲，随即像被风吹散的烟雾般骤然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