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温顺驯服，换来的是一句冷静的“安排小风意外去世吧”。
那晚，楚风眼底所有伪装出的恭顺褪得干干净净。
他听着书房里父母毫无波澜地讨论如何用他的命，去换他们那个宝贝嫡子楚云多跳几年的心脏，忽然就觉得，过去二十年活得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人肉血库？器官备用体？
他轻笑一声，转身回到那个狭窄、阴冷的佣人房，从床板最深处摸出一个藏了多年的老旧U盘。
然后，他从容地走出了这个囚禁了他半生的地方，径直走向了楚氏集团最大的死对头——环宇科技的总部大楼。
以一份足以将楚氏打入地狱的绝密计划书为投名状，他敲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年后，楚氏集团濒临破产，新闻头条上全是它摇摇欲坠的消息。
而那个曾被楚家视若草芥、呼来喝去的“替身”，正坐在环宇科技总裁专属的豪华接待室里，微笑着接受国内最顶尖财经媒体的专访。
镜头扫过他身边那位气场强大的环宇总裁，也是当初，亲手将年仅三岁的楚风，卖到楚家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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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紧紧贴在冰凉的红木书房门上，里面传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一根根扎进我的鼓膜，钉死在我的心脏上。
“楚云的心脏病不能再拖了。”这是我那位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楚宏远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评估一份无关紧要的财务报表，“主治医生的建议是，三个月内，必须进行心脏移植。”
一阵短暂的沉默。
接着，是我那母亲，周婉清，她那把总是温柔似水、此刻却冰冷彻骨的嗓子响了起来：“合适的供体……一直没找到。排异反应的风险，我们冒不起。”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似乎停了。一种冰冷的、粘稠的预感，像沼泽里的淤泥，无声无息地漫上来，裹紧了我的四肢百骸。
然后，我听见了我父亲下了判决，轻描淡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那就安排小风意外去世吧。”
“他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这一天吗？”
轰——！
像是一颗炸弹在我颅内爆开。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全部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冲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二十年来所有刻意模糊的对待，所有不合常理的严苛，所有被轻蔑扫过的眼神，所有被楚云理所当然夺走的东西、践踏的尊严……在这一刻，有了最清晰、最血腥的答案。
我不是儿子。
我不是弟弟。
我只是一个活着的、温顺的、随时可以宰杀取用的……器官容器。
人肉血库？器官备用体？原来那些下人们偷偷的议论，竟他妈的都是真的！
贴着门板的皮肤被冰得麻木，我却咧开嘴，无声地笑了出来。眼底最后一点伪装出的温顺和怯懦，在这一笑里，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我轻手轻脚地离开书房门口，像个幽灵一样飘回二楼尽头那个属于我的、比佣人房好不了多少的小房间。没有开灯，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楚家花园里奢侈的路灯光芒，走到那张硬得硌人的单人床边。
手指伸进床板和墙壁那条狭窄的缝隙里，摸索了很久，指尖终于触到一个冰冷坚硬的金属物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