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沈确眼底那丝玩味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噬人的幽光。他紧紧盯着我，仿佛要透过我的皮囊，看清里面那个扭曲而绝望的灵魂。
许久，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靠回椅背。
“有趣。”他按下内部通话键，“林秘书，带这位……楚风先生去技术部，最高权限验证他带来的东西。”
他放下通讯器，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
“如果你的东西是真的，”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亲手把楚家送进地狱的机会。”
技术部的验证结果来得很快。U盘里的东西不仅是真的，而且价值远超想象。
当我再次站在沈确面前时，他手里拿着的已经是一份初步评估报告。
“你想要什么？”他问。
“楚家破产，楚云……死。”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吐出最血腥的愿望，“至于我，我要拿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包括……他们毫不知情的，楚氏集团最大的那个隐形股份缺口。”
沈确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这一次，带了更多探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味。
“隐形股份？”他重复了一遍，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更多。”
他站起身，绕过巨大的办公桌，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他很高，我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冷冽的雪松香气，混合着强大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他伸出手，不是要握手，而是用指尖，几乎称得上轻佻地，抬起了我的下巴。冰冷的触感一掠而过。
“这笔交易，我接了。”他俯视着我，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欢迎加入环宇，我的……小复仇者。”
“从明天开始，你会有一个新的身份，直接向我汇报。楚家给你的，我会让你千百倍地拿回来。”
“而他们欠你的……”他的声音压低，带着恶魔般的低语，“我会帮你，连本带利，亲手讨回来。”
3
我没有回楚家。
那一夜，我留在环宇科技顶层一间绝对安全的客房。躺在柔软得几乎能将人吞噬的大床上，我盯着天花板上奢华却冰冷的设计，一夜无眠。脑子里反复回放的，不是过去二十年的苦难，而是沈确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和他最后那句“我的小复仇者”。
冰冷，玩味，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天快亮时，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沈确的首席秘书，林薇。她的声音干练、高效，不带任何多余情绪。
“楚先生，您的身份信息已更新。新的公寓、衣物、日常用品均已备齐，地址和密码稍后发到您手机。上午九点，司机会在楼下等您，接您到公司参加‘盘古项目’狙击小组的第一次会议。您的职位是总裁特别技术顾问，直接向沈总负责。”
挂断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条简洁的讯息，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一夜之间，我从楚家那个连佣人都可以唾弃的“替身”，变成了环宇科技总裁麾下神秘莫测的“特别顾问”。
洗漱，下楼。黑色的豪华轿车无声地滑到面前。司机恭敬地为我拉开车门。
四十分钟后，我再次站在环宇科技大厦楼下。这一次，我是从正门，在无数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中，被林薇亲自迎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