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哭。 哭了，就真的输了。
那股寒意比店里冷柜的霜还刺骨，它不是来自空调，而是人心。
第二章
人群终于散了。 像退潮后留下一地狼藉。
红色的油漆在玻璃门上淌下狰狞的痕迹，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我瘫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店里空得能听见自己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在手背上溅开。
#好人难做#。这四个字像毒蛇，啃噬着我的心。 我只是借了个厕所，怎么就成了罪人？
21万。 我上哪儿去找21万？ 这间小本经营的 #便利店#，是我父母唯一留下的东西，也是我 #女性创业# 的全部梦想。难道真的要卖掉它来赔这笔莫须有的债？
绝望像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淹没我。
手机还在不停震动，社交平台和本地新闻的推送一条接一条。 “黑心店主管死借厕老人！” “独家起底：安心便利店的前世今生！” 下面的评论不堪入目。
我闭上眼，想把整个世界关在外面。
不行。 不能这么下去。 赵家宏明天还会来，后天还会来。他会用流言和横幅，一点点把我耗死，把我父母的心血彻底毁掉。
我必须做点什么。
学调查时导师的话，猛地炸响在耳边：‘#真相永远有痕迹，只看你能否找到观察它的角度。#’
角度？ 痕迹？
对！监控！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冲进柜台后，颤抖着手打开电脑，调取昨天的店内监控。
画面清晰地显示：大爷虚弱地进来，恳求，我指路，他走进厕所…再也没有出来。
角度固定，画面清晰，但也冰冷地证明：人确实倒在了我的店里。
绝望再次攫紧我。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
我不死心，眼球因为紧盯屏幕而干涩发痛。我把监控范围扩大到店门口的区域。
厕所门口是监控死角。
但是…店门口呢？大爷进来之前的状态呢？
监控显示，大爷是从街道右边走来的。他步履蹒跚，状态很不好。
我的店门口监控范围有限，只拍到他靠近店门的一小段。
等等。
街道右边…
对面！
对面是银行！银行的ATM机！那个摄像头！那个24小时运转、高清广角的#银行摄像头#！
它的视角，正对着我的店门！
一瞬间，几乎停滞的血液重新奔涌起来，冲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一个学调查的，差点被无赖用最原始的方式逼死。
真是笑话。
“我一个学调查的，”我擦掉眼泪，对着空气一字一顿地说，“还能让无赖给逼死？”
希望像黑暗中划燃的第一根火柴，微弱，却足以照亮前路。
我知道我该去找什么了。
第三章
希望的火苗刚燃起，就被一盆冷水当头浇灭。
我第一时间冲去了派出所，找到了负责此案的陈警官。
“银行监控？”陈警官眉头皱起，公事公办的语气像一堵冰冷的墙，“小林，不是我不帮你。调取第三方单位的监控，需要严格的审批手续，得有明确的立案依据才行。现在这情况，民事纠纷，证据不足，不符合规定啊。”
“可是那摄像头很可能拍到了关键证据！能证明大爷进店前就不对劲了！”我急得声音发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