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尖有点红，避开我的眼神，只含糊地“嗯”了一声，转身往电梯口走。看着他挺直却略显僵硬的背影，我嘴角勾了勾——闷骚的人，果然经不起一点主动。
中午去人事部补办工牌，我特意绕到停车场。陈默正坐在清洁车，我走过去，他抬头看到我，愣了一下：“工牌补办好了？”
“嗯，谢谢你的卡。”我把员工卡递给他，又晃了晃手里的奶茶，“买多了一杯，陈先生不介意的话，喝这个吧。”
他盯着那杯奶茶，又看了看我，犹豫了几秒才接过去。手指碰到杯壁时，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什么似的：“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啦，一杯奶茶而已。”我笑得眉眼弯弯，眼尾的痣也跟着亮起来，“就当是谢谢你早上帮我刷门禁。”
他没再坚持，只是低头拧开奶茶盖，小口喝着，耳根的红还没退下去。我靠在车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故意说起自己刚毕业，在这个城市租了个小单间，每天要挤一个小时地铁上班。
“有时候加班到很晚，地铁都停了，只能打车。”我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委屈，“房租那么贵，打车费都舍不得花。”
他喝奶茶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我，眼神里多了点心疼：“你一个女孩子，太晚回家是不安全。”
“可不是嘛，”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要是能有个顺路的人一起走就好了，可惜我住的地方太偏了。”
他没接话，却把奶茶杯捏得紧了些，指节泛出淡淡的白。我知道，这颗种子已经种下去了，就等一场雨来浇透。
那场雨来得很快，周五下午快下班时，天空突然暗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我站在前台，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故意拿出手机翻天气预报，嘴里嘟囔着：“糟了，我今天没带伞，这么大的雨怎么回去啊？”
同事小李笑着说：“你可以叫个网约车啊，这么大的雨，等公交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了，打车太贵了。”我摇摇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我再等等，说不定雨会小一点。”
其他人陆续下班走了，大厅里渐渐空下来。我收拾好东西，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刚要撑开手里临时找同事借的、破了个洞的伞，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晚。”
我转过身，看到陈默撑着那把黑色大伞走过来，伞面往我这边倾着，他的肩膀已经湿了一片：“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眼里立刻亮起光，又很快低下头，带着点不好意思：“这样会不会麻烦你？你不用送顾董吗？”
“顾董今天下午去外地了，我不用跟着。”他把伞往我这边又挪了挪，“顺路，不麻烦。”
我知道他在撒谎——我之前特意查过，他住的小区在城东，而我租的房子在城西，根本不顺路。但我没戳破，只是笑着跟上他的脚步，小心翼翼地躲在伞下。
车里很暖和，他开了暖气，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茶香，应该是他保温杯里的味道。雨点砸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霓虹，车厢里的氛围突然变得有点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