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进了电梯，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碰到他时，他的指尖微微缩了一下，像是不太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闷骚、谨慎，还带着点职业性的疏离，这是陈默给我的第一印象。
很好，这样的人，只要找对突破口，不难拿下。
下午三点多，顾老太和苏曼突然来视察。同事小李凑过来，压低声音对我说：“林晚，小心点，顾老太最挑剔，苏曼夫人也不是好惹的。”我点点头，把母亲的照片往抽屉深处塞了塞，整理了一下衣领，站得笔直。
一群人走过来时，气场瞬间变了。顾老太走在最前面，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翡翠手镯在手腕上晃着，三角眼扫过大厅，带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苏曼跟在她身边，珍珠项链衬得皮肤雪白，红唇抿着，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她们走到前台，顾老太的目光突然定在我脸上。她往前凑了半步，眉头皱起来，声音冷得像冰：“你眼尾这颗痣，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的心猛地一沉，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面上却依旧笑着，语气软和：“老夫人说笑了，这颗痣是天生的，可能长得大众，才让您觉得眼熟。”
苏曼突然开口，声音比顾老太温和些，却带着试探：“你叫什么名字？刚入职的？”
“我叫林晚，昨天刚入职。”我答得干脆，眼神没躲，直直地看着她——我知道，越心虚，越容易被看出破绽。
顾老太还想说什么，苏曼轻轻拉了她一下，笑着打圆场：“妈，咱们先去楼上看项目，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顾老太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跟着苏曼往电梯走。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才发现后背全湿了。顾老太记起了这颗痣，说不定已经开始怀疑我。
但这也没什么不好。
早一点被注意到，就能早一点靠近他们，早一点为母亲讨回公道。我抬手摸了摸眼尾的痣，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
2
入职第三天早上，我站在公司楼下的闸机前，故意在包里翻来翻去。
指尖碰到工牌的塑料壳，却偏要做出慌乱的样子，眉头皱着，声音放得又软又急：“奇怪，我的工牌呢？明明昨天还放在包里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用余光瞥到那身熟悉的黑色西装，还有手腕上磨得发亮的旧机械表——是陈默。他今天没跟在顾宏业身边，手里拿着个保温杯，应该是来公司取顾宏业落下的文件。
“找不到了？”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比上次在雨里时温和些，没有了那种匆忙的紧绷感。
我转过身，脸上带着点窘迫的红，眼尾的痣在晨光里泛着浅淡的红：“是啊，可能是昨天回家路上掉了。要是进不去闸机，就要迟到了。”
他看了眼我的包，又扫了眼闸机旁的保安，没多问，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员工卡：“刷我的吧，先上班再说。”
刷卡的瞬间，我们的手臂轻轻碰到一起。他的胳膊很结实，隔着西装也能感觉到肌肉的硬实，却在碰到我的瞬间微微顿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似的往回收了半寸。
“谢谢陈先生，”我接过他递回来的卡，指尖故意在他手背上蹭了一下，“我中午去人事部补办，下午就把卡还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