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与陆景渊在边关浴血并肩，许下白首之盟。 如今他功成名就，却爱上了那个模仿我当年模样的表妹。 甚至要我亲眼看着，他是如何将曾给我的温柔，悉数给了她。 他以为我会哭求他回心转意。 可笑。 即便心疾缠身，咳血将亡，我也只会挺直脊梁，走出这囚牢般的侯府。 「陆景渊，我要你永失所爱，余生皆在悔恨中煎熬。」
1 剑断情殇
青禾捧着新制的秋裳进来时，府中管事正将今年新打的兵器呈给我过目。
“夫人，您瞧瞧，这都是侯爷吩咐新铸的，库房里都快堆不下了。”管事周康陪着笑，语气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慢。
侯爷久不去我的院子，连下人都学会了看菜下碟。
青禾翻看着礼单，眉头越皱越紧：“周管事，侯爷早年为夫人铸的那柄‘望舒’剑，为何不在此列？那可是侯爷亲绘的图样，在边关找老师傅花了三个月才打好的！”
周管事一愣，随即低下头，声音含糊：“侯爷前日发话，说…说那柄剑，送到柳姑娘的漪澜苑去了。”
青禾脸色瞬间沉下：“谁不知道‘望舒’是夫人的随身佩剑！侯爷当年说过，剑在人在！柳如眉她怎么敢——”
“侯爷的旨意，与她何干？”我放下手中账册，打断青禾的怒意。我并不爱看这些，只是执掌中馈需做个样子，显得我这位侯夫人并非只会舞刀弄枪的边关粗人。
“不过是一柄剑，侯爷说赏便赏了。”我目光掠过那些寒光闪闪的新兵器，语气平淡，“本夫人如今久居内宅，这些锋利之物，反倒不衬了。”
“可柳姑娘处处学夫人当年！穿衣打扮、骑马射箭，如今连佩剑都要抢去！”青禾压低声音，依旧意难平，“分明是故意挑衅！”
我转向管事：“去将我库房里那柄玄铁匕首取来。”
管事连忙应声，亲自捧来一个古朴的木盒。盒内匕首乌沉无光，却锐利无匹，是陆景渊挣得第一份军功时，用所有赏赐换来的玄铁，亲手为我所铸。
他说：“微微，此刃可断金石，如我心意，永不可摧。”
我轻轻抚过冰冷的刀身，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年在边关，他为给我寻这玄铁，独自深入敌后三百里，浑身是伤地回来，却笑着将铁块捧到我面前。
“值得吗？”我当时问他。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为你，什么都值得。”
如今，那铁打了匕首，誓言却已随风散去。
次日请安，柳如眉果然将“望舒”佩在腰间。
她年轻，一身火红骑装，勾勒得身段婀娜，眉眼间刻意模仿的英气，掩不住京城蕴养出的娇媚。见无人注目她的新剑，她自顾自开口，声线甜腻：
“表嫂莫怪，如眉本不敢受此厚礼。只是表哥非说，这剑灵动飒爽，最衬我…推辞不过，只好腆颜收下。”
她以为我会动怒。
我却只微微一笑：“既是你表哥所赠，你便好生收着。若还喜欢什么旧物，我库房里还有几件，一并送你也可。”
她眼波流转，帕子轻掩嘴角：“多谢表嫂美意。只是…旧物放久了，总沾着股陈腐气，如眉用不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