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叫苏青,”苏青把铜锁和布包放在桌上,“我太奶奶是苏梅。”

陈阳的眼睛忽然亮了,转身从里屋抱出个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只刻着竹节的铜锁,锁底刻着个“砚”字,和苏青的梅锁放在一起,像天生的一对。

“这是太爷爷的书箱锁,”陈阳指着竹锁,声音有些发颤,“我爷爷说,太爷爷走的时候,书箱被炮弹炸坏了,就剩这只锁,他一直收在祠堂里。”

苏青把梅锁翻过来,“梅”字对着竹锁的“砚”字,拼在一起正好是“研”字,笔画严丝合缝,像当年铸造时就特意设计过。

陈阳忽然想起什么,从木盒子里拿出本日记,纸页已经泛黄发脆,封面上写着“砚之随军札记”。他翻到最后几页,指着其中一段给苏青看:

“民国三十三年冬,于野人山。梅妹寄来的梅花帕已磨破,我将丝线拆下,缠在竹锁上,今日见同乡,托他带回胭脂梅种子,附字条曰‘梅花开时,便是归期’。若我不归,望梅妹知我心……”

苏青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砸在日记的纸页上,晕开了墨迹,她想起奶奶说的,太奶奶收到种子那年春天,在院里栽了棵梅树,每年开花时都要摘几朵压在“梅影集”里。

“我太奶奶守了一辈子,”苏青哽咽着,“她说等不到竹锁,就用梅锁锁着回忆。”

陈阳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些旧照片,其中一张是陈砚之和几个士兵的合影,他手里举着个竹锁,对着镜头笑,阳光落在他脸上,像镀了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