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圣光下的阴影
希望。
这种情绪,在巢都世界“希望之砧”(Forge-Anvil)的下层,是比稀有金属更奢侈的存在。空气污浊得如同凝固的油污,混合着工业废气、排泄物的恶臭和一种……若有若无的、如同霉菌般的甜腻气息。巨大的锻造厂日夜轰鸣,将无数贫民的生命和健康,熔铸成帝国战争机器所需的零件和弹药。在“希望之砧”,生命廉价,死亡廉价,只有绝望是永恒的。
然而,最近,一丝微弱的“希望”开始在绝望的泥潭中萌芽。它来自一个名为“四臂圣者”(The Four-Armed Saint)的神秘教团。教团宣称,他们的“圣者”是帝皇在黑暗时代的化身,拥有四条手臂,象征着力量、智慧、坚韧和救赎。更重要的是,“圣者”能赐予信徒一种“神圣的祝福”——一种被称为“净化之触”的能力。被“净化之触”触碰过的信徒,不仅能治愈疾病(这在瘟疫横行的下层是神迹),更能获得一种……内在的平静和力量。许多被压迫、被剥削的贫民,在“四臂圣者”的教义和“净化之触”的奇迹下,找到了精神的慰藉和反抗的勇气。
审判官塞拉斯·马库斯,正站在“希望之砧”上层巢都一处隐蔽的观察点,通过高倍望远镜,俯瞰着下层巢都那如同巨大伤口般的区域。他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平民服饰,只有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灰色眼睛,在阴影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他是异端审判庭的“净化者”,专门负责调查和清除那些潜伏在帝国阴影中的、最阴险的威胁。
“报告,大人。”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是他的助手,代号“沉默”的审判庭刺客,如同鬼魅般出现,递上一个数据板。“‘四臂圣者’教团的影响力,在过去六个月呈指数级增长。下层巢都超过百分之三十的贫民已成为其信徒。他们的‘净化之触’……确实有效。医疗记录显示,被触碰过的信徒,不仅疾病痊愈率极高,而且精神状态异常稳定,甚至……狂热。”
“异常稳定……甚至狂热?”塞拉斯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在‘希望之砧’这种地方,绝望是常态。突然的‘平静’和‘狂热’,往往意味着……精神控制或……更糟糕的东西。”他接过数据板,快速浏览着上面的信息:教团活动区域、信徒分布、以及……一张模糊的、由信徒偷拍到的“四臂圣者”影像。影像中,一个身形高大、笼罩在破旧长袍中的身影,背对着镜头,但那轮廓……那隐约可见的四条手臂的轮廓……让塞拉斯的眉头紧紧皱起。
“四臂……四臂……”塞拉斯低声重复着,一个可怕的联想瞬间击中了他。他调出审判庭加密数据库,输入关键词:“基因窃取者教团”、“四臂异形”。瞬间,数张高清晰度的、令人作呕的图像出现在屏幕上:基因窃取者(Genestealer)——泰伦虫群的先锋,以其四条手臂、恐怖的近战能力和可怕的基因感染能力而臭名昭著!它们能将人类转化为忠诚的混血信徒,建立庞大的教团,为虫群主力铺平道路!而它们的教主,往往就是第一代被感染的“族父”或“族母”,其形态……正是四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