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海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三角眼瞪得溜圆："你干什么？关掉！"
"让大家长长眼嘛。" 我捏住瓶脖子翻转，镜头怼着底足那圈假火石红，"大家看这火石红 ——"
那瓷瓶突然哭喊起来，声音凄厉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别拍了别拍了！他给了我五百块封口费，还说事成之后请我吃烩面！昨天他跟窑主砍价，五块钱都要磨半小时，最后还顺走人家两个茶碗！"
赵四海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就来抢手机。我侧身躲开，他扑了个空，结结实实摔在茶几上。
"咔嚓" 一声脆响，茶几的玻璃面裂了道缝，鉴定证书撒了一地。
我捡起最上面那张，对着镜头念："李建国教授？是那个上个月因伪造鉴定书被抓的李建国吗？听说他在号子里还收徒呢，学费五千块包教包会。"
直播间彻底炸了，礼物特效像烟花一样刷屏。
火箭、藏宝图、嘉年华接连不断地飘过，后台提示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卧槽！大型翻车现场！这剧情比电视剧还精彩！"
"已报警，警察叔叔快来看戏！地址我发评论区了！"
"赵扒皮这演技，不去碰瓷真是可惜了，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警笛声恰好在楼下响起，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单元门口。
赵四海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他带来的两个壮汉对视一眼，悄咪咪溜到门口，踩着拖鞋跑得比兔子还快，连掉在地上的手机都没敢捡。
那手机屏幕还亮着，微信界面停留在和 "窑主王哥" 的聊天记录，赫然写着 "下午送十个假元青花过来"。
警察铐走赵四海时，他还在嘶吼："林默你给我等着！我舅姥爷是文物局的！"
我关了直播，后台显示粉丝数已经跳到六十五万。
口袋里的怀表轻轻震动，苍老的声音带着笑意："这老小子吹牛都不打草稿，他舅姥爷是收废品的我都知道，去年还收过我表链上的旧铜扣。"
手机又响了，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王强的哭腔，背景音里还有 KTV 的嘈杂声："默哥，求你放我一马吧，合规部说要起诉我......"
我直接挂了电话，点开盛世拍卖的内部群。
王强因泄露客户底价被开除的公告刚发出来，下面已经盖了一百多层楼，全是 "活该"" 报应 "的表情包。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那只元青花仿品上，它还在茶几角落小声啜泣：" 早知道不接这活了，五百块不够买创可贴的...... 刚才那老东西摔下来时，差点把我釉面磕掉......"
我笑着把它放进收纳箱 —— 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个反面教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