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 我对着话筒轻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链，"您那庙太小，容不下我这尊 ' 废物 '。"
没等他反应，我直接按了挂断键，顺手把号码拖进黑名单。
老怀表在掌心轻轻震动，苍老的声音带着戏谑："这老狐狸昨晚跟王强打电话，说要把你骗回来签竞业协议，让你永远不能做鉴宝行当。"
窗外的天刚泛鱼肚白，手机又亮了。斗宝平台的通知弹出来："恭喜！您的直播间粉丝数已突破五十万！" 点进评论区，果然炸了锅。
"默哥牛逼！昨天那波操作太秀了！永乐碗居然真卖了八十万！"
"盛世那帮人现在脸疼不？当初把人家当垃圾扔，现在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听说王强被合规部约谈了？大快人心！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抢客户！"
正看得过瘾，门铃被按得像催命符，"叮咚叮咚" 的声浪差点掀翻防盗门。
我抄起桌上的水果刀藏在身后，这把刀还是上周买西瓜送的，刀刃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红瓤。
透过猫眼一看，赵四海带着两个壮汉堵在门口，他穿的花衬衫皱得像腌菜干，领口处还沾着片油渍，一看就是从酒局上直接赶过来的。
"林小子，开门！" 他踹着门吼，皮鞋跟在防盗门上磕出沉闷的响声，"有好宝贝给你掌眼，别给脸不要脸！"
我慢悠悠地打开门，把水果刀藏在门后挂钩上的外套口袋里。
赵四海径直闯进客厅，他带来的壮汉一左一右守住门口，像两尊门神。
客厅里那套二手沙发还没来得及换，扶手上的人造革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的海绵。
赵四海嫌恶地皱皱眉，从随身的皮包里掏出个描金锦盒，往茶几上狠狠一摔，盒盖 "啪" 地弹开，露出里面的青花瓷器。
"看看这个！" 他扯着嗓子炫耀，唾沫星子溅在我刚擦过的茶几上，"元青花！刚从海外回流的，李教授亲自鉴定过！"
那 "元青花" 刚露脸就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震得我耳膜发麻："救命啊！这老头要坑人啦！我昨天才从河南窑厂出来，釉料还没干透呢！窑主说我这胎土里掺了煤渣，烧出来才够沉！"
我抱着胳膊绕着瓶子转圈，指尖假装不经意地划过瓶身。
这瓷瓶的釉面发僵，青花发色像蒙着层灰，最可笑的是底足那圈火石红，红得发贼，像小孩子用红颜料抹的。
"赵老板，" 我故意停在瓶底处，"这胎质发糠啊，跟我家猫砂盆质感差不多。"
"你懂个屁！" 他猛地掏出张鉴定证书拍在桌上，纸页在气流中颤了颤，"看见没？李教授的钢印！"
我凑过去一看，证书上的钢印歪歪扭扭，像蚯蚓爬的，连 "文物鉴定专用章" 的 "章" 字都少了个点。
我突然笑了，慢悠悠点开手机直播键。
支架上的摄像头自动对准茶几，屏幕上瞬间跳出熟悉的 "正在直播" 提示。
"家人们，开个早场福利，" 我把镜头对准瓷瓶，"看看赵老板带来的 ' 元青花 ' 真品。"
在线人数像坐火箭一样飙升，转眼破万。弹幕刷得飞快，密密麻麻地盖满屏幕。
"这不是聚宝阁的赵扒皮吗？上周还说默哥卖假碗呢！"
"他上次把我奶奶的银镯子说成镀银的，压价压到十分之一！"
"这瓶子看着有点眼熟，好像上周潘家园见过同款，摊主说五十块随便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