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小气!”苏天赐立刻变了脸,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转身,“扫兴!” 他走到赵金兰身边,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妈,你看她!一点姐弟情分都不讲!”
赵金兰眼皮都没抬,只淡淡说:“行了,别闹你姐。缺钱找你爸要去。” 她口中的“你姐”,自然指的是苏宝儿。
我默默转身,在佣人张妈——一个眼神麻木、动作刻板的中年妇人——的带领下,走向二楼那个属于我的、位于走廊尽头、常年阴冷潮湿的“房间”。经过书房时,厚重的实木门紧闭着,里面隐约传来养父王大富打电话的声音,语气是惯有的、在商场磨砺出的圆滑与不容置疑:“…老刘啊,那批货的报关单,按‘老规矩’处理…对,账目一定要做得漂亮,经得起查…放心,上下都打点好了…”
老规矩?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心脏却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搏动了一下。快了,这些肮脏的“老规矩”,很快就会大白于天下。
深夜,万籁俱寂。苏家别墅沉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走廊尽头几盏壁灯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我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出房门。脚下昂贵的手工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目标明确——三楼尽头,那间被王大富视为禁地、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独立书房。那里,藏着苏家庞大商业帝国最核心也最肮脏的秘密。
前世无意中听到的只言片语,加上觉醒记忆后对苏家行事风格的了解,让我确信,所有致命的证据,必然锁在那间书房的保险柜里。钥匙,就在王大富从不离身的那串中,而备用钥匙…我目光扫过走廊墙壁上一幅巨大的仿制油画。前世一次偶然,我撞见王大富在画框背后摸索。
我屏住呼吸,指尖在冰冷厚重的画框边缘仔细摸索。果然,在画框背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凹槽里,触碰到一小片冰凉的金属。备用钥匙!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我极力控制着指尖的颤抖,将它轻轻取下。
书房门锁发出轻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咔哒”声。浓重的雪茄烟味和陈年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巨大的红木书桌,占据一整面墙的顶天立地书柜,无不彰显着主人的权势。我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书桌后方,那个嵌入墙壁的、需要密码和钥匙双重开启的德国进口保险柜。
密码…我闭上眼,前世记忆碎片翻涌。王大富有个习惯,重要的密码,都与他发家的“第一桶金”有关——1988年7月15日,他通过非法手段侵吞了合伙人的股份。881715。指尖在冰冷的数字按键上按下。
“嘀。” 一声轻微的电子音,绿灯亮起。成了!插入钥匙,用力一旋。沉重的柜门无声地滑开。
里面没有成捆的现金,只有几本厚厚的硬壳笔记本,以及一个贴着标签的移动硬盘。我迅速拿出手机,打开微型手电,光线照亮了笔记本内页。泛黄的纸张上,是王大富那特有的、带着一股狠厉劲道的字迹:
“X年X月X日,支付李局‘咨询费’80万,走‘天宇建材’账,虚开运输发票冲抵…” “X年X月X日,与‘宏远’签虚假工程合同,套取银行贷款3000万,年息18%,实际用于‘金鼎’地块竞标保证金…” “X年X月X日,处理‘南湾’项目劣质建材投诉,赔偿家属50万封口(赵德柱经手),走‘员工意外抚恤’账目…” “X年X月X日,宝儿撞人事件后续处理(对方重伤瘫痪),支付‘特殊渠道’费用120万,抹除监控及证人(周明宇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