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雪封城的生日夜,郁晚辞守着燃尽的烛光,等来的不是丈夫梁聿白的祝福,而是两份冰冷的文件——母亲周岚的高空坠落死亡通知单,和签着他名字的离婚协议。他指尖夹着钢笔,语气淬着冰:“签了,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永远别回来。”

她攥着文件的手青筋暴起,银质餐刀在掌心硌出红痕。七年前流云山庄的地下室,是他浑身浴血将她从深渊拽出,让她以为抓住了救赎;三年婚姻的华丽牢笼,是她飞蛾扑火的执念,最终却等来母亲惨死的真相。

“要我签字?”她突然笑出声,泪水砸在离婚协议上晕开墨痕,“去流云山庄,那个你我‘初遇’的地方。我要在那里,亲手给你签一份‘蚀骨离书’。”

当废弃别墅的积雪被过往的血迹染红,当七年的谎言被一一戳破,她才看清:所谓救赎,不过是他精心布下的陷阱;所谓婚姻,不过是用她母亲的命铺就的囚笼。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而是带着利刃归来的复仇者——白月光早已陨落,剩下的只有索命的厉鬼。

1 暴雪里的死亡礼物

百年难遇的暴雪砸得整座城市喘不过气,鹅毛大的雪片黏在落地窗上,很快就积成厚厚的白幕,把别墅里的暖光困在方寸之间。

郁晚辞坐在长桌尽头,指尖反复摩挲着冰凉的高脚杯壁。桌上的十二支蜡烛早已燃尽,蜡油凝固成扭曲的形状,混着没动过的牛排冷香,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无人问津的尴尬。今天是她二十四岁生日,也是她和梁聿白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可精心布置的烛光晚餐,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时,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背,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但这期待很快就被梁聿白身上的寒气冻得粉碎——他推门进来,黑色高定西装上落满雪粒,却没半点狼狈,反而像从冰窖里走出的贵胄,连呼吸都带着冷意。

他没看桌上的狼藉,也没看她,径直走到桌前,将两份文件“啪”地拍在她面前。文件袋上的水珠顺着边缘滴落,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印子,像极了血渍。

“签了。”梁聿白的声音没一丝起伏,目光落在文件上,连余光都没分给她,“一份是周岚的死亡通知单,高空坠落,当场死亡。另一份是离婚协议,条款我看过,对你不算苛刻。”

“苛刻”两个字像针,狠狠扎进郁晚辞的耳膜。她的手指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杯子,视线死死钉在“死亡通知单”五个黑体字上,周岚的名字被雪水浸得有些模糊,却依旧刺眼。

“为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抬头看向梁聿白时,眼眶已经红透,“她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梁聿白这才抬眼,那双曾让她沉溺的深邃眼眸里,此刻只有近乎残忍的平静。他没回答,只是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支金笔,放在文件旁:“签了,我给你一张无限额黑卡,再安排你去国外定居,这辈子不用再愁。”

不回答,就是默认。

郁晚辞忽然低低地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绝望的悲凉,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文件上。她抓起离婚协议,指尖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放弃所有婚后财产,不得探视重病昏迷的父亲,永远不得踏入这座城市……每一条都像在她心上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