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总管送来几卷画轴和宗亲名册。
“殿下，可要过目？”
从前看都懒得看的名册，这次我却停下步子，随手挑了一个。
“北疆那个蛮族可汗吧。”
总管一听我选了北疆，吓得脸都白了。
“殿下，要不您再看看旁人？”
“那北疆可汗赫连烽，刚被沈大人挫败，性情暴虐，茹毛饮血，殿下选他，万万不可啊！”
我合上名册，对上总管焦急的目光。
“你见过？”
“奴才……只是听闻。”
“呵，只是听闻就当了真？那外头还传言本宫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呢？”
“说得不错。我也好奇，为何传闻只说本汗残暴，却不说本汗的英武。”
赫连烽就这么踏进了我的视野，他的腿似乎受了伤，走起路来微跛。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周身散发的悍勇之气。
“你怎么进宫了？”
“太后召我，商议和谈事宜。”
“长公主既然选了我，那我也把丑话说在前面。我赫连烽的女人，心里不能装着别人，我要的，是从一而终。”
我勾唇，他要的，正是我能给的。
“你把牡丹都拔了？那曾是我们……”
沈其渊的出现，打断了我和赫连烽的对峙。
他走得很快，额角渗出细密的汗。
赫连烽很识趣地退了出去，把地方留给我们。
“他来你寝宫做什么？”
沈其渊还不知道我已选定和亲对象，太后没告诉他，我更懒得费口舌。
“留着扎眼，就拔了。”
“另外，我与赫连烽可汗，一个未嫁，一个未娶，他来我宫中并无不妥。倒是亚父您，身份不同，还是速速离开为好，免得你那位未婚妻又嚼舌根。”
沈其渊以为我容不下温若水，处处给她使绊子。
“你别总是针对她，她有恩于我。”
他说这话时，我正取出一把匕首，用软布细细擦拭。
“我没恩于你？”
“赵凰儿，你要干什么？”
“你别乱来！你若是动她一根汗毛，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五年在朝堂上步步惊心，数次遭人暗算，是她替我挡了致命一击，我们两人都中了合欢散，无奈之下才有了夫妻之实。”
“后来我才知道她父亲是太尉，他以权势逼我娶她，若是不从，便要搅得朝局不宁。”
“信我，再给我一年，等我彻底架空了太尉，就休了她，然后风风光光地娶你。”
我抬手将匕首掷出，“咄”地一声钉在窗棂上，惊飞了一只雀鸟。
我连他沈其渊都不怕，他会怕一个太尉？
是我太好骗，还是他太会为自己开脱！说到底，不过是江山美人，他一个都舍不得。
比起我这个空有身份的公主，他更需要太尉府的势力来稳固他的权位。
“滚！我还不至于为了她，脏了我自己的手。”
“我赵凰儿生来尊贵，不屑与人抢食。”
04
沈其渊慌了，伸手攥住我的手腕。
“凰儿，别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你再等我半年，半年就好……”
“你听不懂人话吗？旁人碰过的东西，我嫌脏。”
“你敢负我，我没一刀杀了你，已是念及旧情了。”
一旁的云姑姑立刻会意，上前请沈其渊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