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如今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做到了,却独独把我忘在脑后,让我成了这满宫最大的笑话。
手里的花剪“哐当”一声坠地,也为我这五年的苦等,彻底画上了句号。
温若水也在此刻走过来,自然地牵住沈其渊的衣袖,笑得温婉。
“这位便是长公主殿下吧?其渊时常同我讲,说殿下不谙世事,天真烂漫,性子娇憨,谁若惹了您,怕是会哭鼻子呢。”
殿内瞬间静得落针可闻,人人都知我性子最烈,最恨旁人说我天真无知。
所有人都等着我发作,我却忽然扬唇一笑。
“天真些也好,总比某些人年纪轻轻就工于心计,早早耗干了心血,老得快要强些。”
温若水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住,她与沈其渊年岁相当,最怕的便是旁人拿年岁说事。
我走进殿内,不再看他们,笑啊,怎么不笑了?
太后出来圆场。
“好了,凰儿,还不见过你的师母?这位,便是其渊未来的正妻,温若水。”
太后话音一落,眼神便紧紧锁着我,想看我如何崩溃失态。
毕竟我付出所有,换来的却是要向我的心上人和他的新欢行礼。
搁谁身上,都得疯。
可我偏不。
这五年,我学会了忍,学会了谋,早就不是那个只会哭闹的丫头了。
温若水寻回了场子,拉着沈其渊站到我面前。
“我方才不是已经见过了?”
“殿下只是见了,可还没行礼呢。”
“我乃帝师未来之妻,按礼制,殿下当以师母之礼相待。”
这是要我给她行大礼?
我去看沈其渊,他垂着眼,默认了温若水的说法。
呵,我以为他对我多少会有点愧意,可他的心思,全在那个女人身上。
一瞬间,我全懂了。他不是被人逼迫,他是真的移情别恋。
“要如何行礼?”
“自然是三跪九叩的大礼。”温若水端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等着我跪拜。
她笑了,我也被气笑了。
“在本宫的地盘,只有别人给本宫下跪的份儿,哪有本宫给人行礼的道理?”
“你……”
我冷笑着转头,迎上温若水惊怒的目光。
“前朝早就亡了,别拿那些老规矩说事,师母要是喜欢被人跪,大可以回你的太尉府,让你府里的奴才给你跪个够。本宫就是不跪,你父亲太尉大人,难道还能为了这点小事,带兵闯进宫来不成?”
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所谓的帝师夫人,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还有你,沈其渊,把我外祖家的兵符还回来。若有半点差池,我拿你是问。”
我甩袖离去,身后传来太后的叹息。
“这孩子,你们别跟她计较。”
“对了,你们的婚期定在何时?”
“下月初八。”
03
经过那片牡丹花丛时,风一吹,花瓣落了我一身。
真是讽刺。
初见时也是牡丹盛开的季节,他归来时,依旧是牡丹盛开的季节。
云姑姑跟在我身后,声音里透着心疼。
“殿下,您没事吧?”
“把这些牡丹全给本宫拔了,碍眼。”
“是!”
这片牡丹是沈其渊亲手为我种的,如今人都不要我了,留着这些花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