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扯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警官，我想您可能有些误会。晓晓她，有时候确实有点儿理想主义，喜欢关注一些社会热点事件，但这并不代表……”
“她关注的社会热点，恰好就是十年前，江城一中发生的学生坠楼自杀事件，对吗？”警官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锐利，“死者名叫杜小棠，当年的班主任，正是苏悦苏老师。而您的名字，也出现在当年那份被部分公开的同学联名请愿书上，强烈要求学校严肃处理霸凌者，不是吗？”
周若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清楚地记得，那份请愿书是她在背后一手策划并推动的，当时，她联合了其他几位与小棠有过节的女生，一起签名上书，目的就是为了向学校施压，要求开除小棠的学籍，让她无法参加高考。可后来，小棠却抢先一步自杀了，这件事便也就不了了之。警方怎么会突然查到这个？
“当然，这些只是我们的初步推测和调查方向，”警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若雪的表情变化，“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结果显示，林晓女士坠楼的那栋公寓楼，案发时段的监控系统恰好存在故障，无法提供有效的影像证据。而且，警方在现场勘查时发现，事发现场的防护栏螺丝有明显的被人为拧动的痕迹，这显然不是自然损坏。我们在现场还提取到了一些微量的可疑金属碎屑，初步判断，极有可能是扳手或者其他金属工具上掉落的。”
周若雪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沙发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她确实在公寓的消防通道里遇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当时她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推销人员或者小偷，便没有在意。难道……是他？
“周女士，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提供一些线索。”警官站起身，语气不容置喙。
周若雪顺从地站了起来，她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褶皱的套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好，警官，我配合。但是我有一个请求，我希望可以联系一下我的几位大学同学，她们也许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警官点了点头：“可以，我们会安排的。”
当天下午，苏悦便接到了市局刑侦支队的电话，要求她立刻前往警局接受问询。在前往警局的路上，她显得异常紧张和焦虑。她不停地拨打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想要联系上周若雪，却发现对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又尝试联系陈雨桐，电话倒是打通了，可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个冷漠而疏离的电子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怎么会这样？雨桐她怎么了？”苏悦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电话那头，那个冰冷的电子音继续说道：“该号码目前已注销，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苏悦颓然地挂断电话，感到一阵眩晕。她想起，就在昨天，她还收到过陈雨桐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约她周末一起去一家新开的咖啡馆小聚。可现在，对方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
刑侦支队的询问室里，灯光惨白刺眼。苏悦坐在冰冷的审讯椅上，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手心微微出汗。负责询问她的，正是当天传唤周若雪的那位中年警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