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藤镇的午夜钟声
青藤镇的雨,总带着股洗不掉的潮湿。
林晚攥着褪色的警官证,站在镇派出所门口时,裤脚已经溅上了泥点。证上的照片还是半年前拍的,眉眼间带着刚毕业的青涩,和此刻她紧绷的下颌线格格不入 —— 口袋里,那张泛黄的字条被指尖攥得发皱,上面是父亲的字迹:“老楼钟表响,真相在三点”。
三年了,自从父亲林建军留下这行字离奇辞职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林晚考上警校、成为实习刑警,唯一的目标就是来青藤镇,找到父亲失踪的真相。
“小林是吧?赶紧走!老楼那边又出事了!”
副所长老张的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林晚猛地回神,抓起桌上的勘验包跟上:“张所,是…… 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死人了!和三天前李婶那案子一样,手腕上一个小针孔,家里的钟停在午夜三点!” 老张的脚步急促,雨声里夹杂着他的低语,“这老楼邪门得很,当年你爸……”
话没说完,两人已经拐进了老楼所在的巷口。
青藤镇老楼是百年前的建筑,墙皮斑驳,爬满了墨绿色的爬山虎,最显眼的是楼顶那座早已停摆的钟楼。而楼底的 “陈记钟表铺”,此刻卷帘门紧闭,门楣上的木质招牌被雨水打湿,“陈记” 两个字透着股陈旧的冷意。
就在林晚路过钟表铺门口时,一阵突兀的 “滴答 —— 滴答 ——” 声猛地钻进耳朵。
不是雨水滴落的声音,是钟表齿轮转动的声音,急促、混乱,像在拼命倒计时。林晚瞬间停下脚步,耳鸣骤然袭来,脑袋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一片模糊的画面:暗黄色的灯光下,齿轮飞快转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着半张图纸,指尖泛白,似乎在抗拒什么……
“小林?发什么愣!” 老张回头扯了她一把。
那声音和画面瞬间消失,耳鸣也像潮水般退去。林晚踉跄了一下,心脏狂跳 —— 刚才那是什么?是幻觉吗?可那齿轮转动的触感,明明真实得可怕。
“死者王伯,男,62 岁,退休钟表厂工人,独居。” 老张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力,“你看这儿。”
林晚蹲下身,看向躺在客厅地板上的王伯。老人双目圆睁,脸上还残留着惊恐,手腕内侧有一个细小的针孔,周围皮肤呈青紫色。而墙上挂着的老式挂钟,指针死死停在午夜三点整,钟摆一动不动,仿佛凝固了时间。
她的目光落在针孔上,突然想起刚才那阵耳鸣 —— 父亲的字条、老楼的钟表、停在三点的钟…… 这些线索像碎片一样在脑海里碰撞,让她心头一紧。
2 冷脸钟表匠
“让一让。”
一道清冷的男声从门口传来。林晚抬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工装的男人站在那里,身高约莫一米八五,肩宽腰窄,手里拎着一个工具箱,指节修长,指甲缝里还沾着些许铜绿色的锈迹 —— 是钟表匠常用的金属碎屑。
男人的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林晚身上,眉头微蹙:“警察?”
“我是市刑侦队实习刑警林晚。” 林晚起身出示证件,“请问您是?”
“陈默,这钟表铺的老板。” 陈默的声音没有起伏,眼神冷得像老楼里的青砖,“王伯是我的邻居,我听到动静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