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得越来越有母亲的光辉，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晚上，我趴在她肚子上，听胎动。
“老公，他踢我了！”她惊喜地叫。
我感受着那细微的震动，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是生命的力量。
我和黄婷共同创造的生命。
那些因为赌气和报复而开始的婚姻，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终于落到了实处，有了血肉相连的牵绊。
我开始真正把黄婷当作妻子，当作我孩子的母亲。
我开始期待每天回家，期待看到她和她越来越大的肚子。
我开始忘了周琳。
4
黄婷生的时候，吃了不少苦。
顺产，疼了十几个小时，我在产房外面听着她的惨叫，拳头攥得死紧，恨不得替她疼。
最后听到婴儿响亮的啼哭，我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护士抱着襁褓出来：“恭喜，是个千金！母女平安！”
我冲过去，看着那个皱巴巴、红通通的小家伙，心尖都在颤。
这是我女儿。
我张伟的女儿。
我小心翼翼接过那个小肉团，那么小，那么软，我都不敢用力。
她眯着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一瞬间，我眼泪就下来了。
*
黄婷被推出来时，脸色苍白，头发都被汗打湿了，虚弱得说不出话，却对我露出一个极淡的笑。
我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额头。
“辛苦了，老婆。”
她摇摇头，看向旁边的女儿，目光温柔得像水。
“宝宝像你。”她小声说。
“像你好，漂亮。”我擦掉她的眼泪。
我们给女儿取名张念婷。
小名甜甜。
甜甜的到来，让这个家彻底完整了。
我成了女儿奴。
手机屏保是女儿，朋友圈晒女儿，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抱女儿。
黄婷笑话我：“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恋家。”
我抱着女儿逗弄，头也不抬：“那不一样，现在我闺女在这呢。”
黄婷哼了一声，假装吃醋，嘴角却翘着。
我们的生活被奶粉、尿布、婴儿的啼哭和笑声填满。
忙碌，却幸福得实实在在。
*
甜甜三个月大时，一个国外的陌生号码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我当时正在给甜甜换尿布，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张伟……是我。”
是周琳。
我的心猛地一沉。
快一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联系我。
“有事？”我的声音冷了下去。
旁边的黄婷察觉到什么，看向我。
“我……我刚拿到手机，”周琳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甚至有些沙哑，“我看到我妈发的信息……说，说黄婷生了？”
“嗯。”我面无表情地给甜甜扣好尿布湿，把女儿抱起来。
甜甜咿咿呀呀地挥着小手。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呼吸声有些重。
“男孩还是女孩？”她问。
“女孩。”
“……恭喜。”
“谢谢。”
客套，生疏，像陌生人。
长久的沉默。
我只能听到她压抑的呼吸声，还有电话里传来的，隐约的医院广播声。
“吴昊……怎么样了？”我出于礼貌，问了一句。
周琳的声音一下子哽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