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但另一种更为激烈的情绪却在血液里奔涌——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生出的、破釜沉舟的狠厉。
我不能等他养好伤，准备好，再次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我必须先找到他。
警察的系统或许能查到一些东西，但不够快，也不够直接。沈聿太过敏锐，一旦察觉到被官方追踪，他会立刻消失，更深地潜入阴影。
我需要另一双眼睛。另一种资源。
我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人名——秦哥。一个早年混迹灰色地带，后来开了家信息咨询公司，专接各种棘手私活的男人。欠过我父亲一个人情，也曾在我刚工作时帮过我一个小忙。他路子野，手段活，最重要的是，口风紧，只认钱和人情。
我找到那个几乎从未拨过的号码，深吸一口气，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带着麻将碰撞的清脆声响。
“谁？”一个略显沙哑和不耐烦的男声。
“秦哥，是我，周莹。周建国的女儿。”
那边顿了一下，嘈杂声减弱了些，似乎他走到了安静的地方。“小莹？稀罕啊。这么晚，有事？”
“秦哥，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非常急，也非常…危险。”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但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
“哦？多危险？价钱可不便宜。”秦哥的声音里带上了点兴趣。
“价钱好说。我要找一個男人，亚裔，身高大约一米八七，很英俊，但气质很冷，额角可能有新伤。身手极好，极度危险。他可能今晚出现在凯悦、半岛或者类似的高端酒店附近，可能涉及盗窃，或者有异常入住记录。我需要知道他现在的具体位置，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小莹，你惹上什么麻烦了？听这描述，可不像一般人。”
“秦哥，别问。就当还我爸当年那个人情。再加这个数。”我报了一个足以让他心动甚至肉疼的数字。
“……行。”秦哥干脆地应下，“有消息通知你。自己小心点。”
电话挂断。
我放下手机，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楼下的警察没有动静，秦哥那边也杳无音信。
我坐立难安，像是被放在慢火上炙烤。每一次窗外闪过的车灯，都让我的心脏漏跳一拍。
终于，在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
是秦哥。
我几乎是扑过去接起电话。
“怎么样？”
“有点眉目。”秦哥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凝重，“半岛酒店那边，凌晨三点左右，有个符合你描述的男人，用一张明显伪造的证件短暂入住了一间豪华套房。监控拍到的画面很模糊，但他行动的姿态，不像普通人。酒店方面还没正式报案，似乎是在内部核查损失，怕影响声誉。”
“他还在吗？”我急声问。
“不确定。入住后就没看到他出来，但那种地方，想不惊动任何人离开，办法多的是。套房电话无人接听。小莹，我的人不敢靠太近，对方感觉很扎手。”
“地址！套房号！”我急促地道。
秦哥报出了一串地址和房间号。“你打算怎么做？通知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