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林晚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晓晓长大后的样子——穿着跟她一样洗得发白的围裙，被一个陌生男人推搡着撞在墙上，眼里满是认命的麻木。
她想伸手拉女儿，却怎么也够不着，只听见女儿喊“妈，我好疼”，然后彻底沉进了黑暗里。
再醒来时，她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可耳边传来的，却是妈妈赵桂兰熟悉的骂声。
第二章 重生破晓
掀翻的提亲桌与意外的守护 “林晚！你死睡不醒啊？张强家的人都到门口了！赶紧起来梳头，别让人家笑话咱们家不懂事！”
赵桂兰的声音像惊雷似的砸在门上，林晚猛地坐起。
她摸了摸自己的腰——没有淤青，没有疼痛；低头看手——纤细白皙，没有常年做家务磨出的老茧和裂口。
再看墙上的日历——1998年7月12日，她二十岁生日的前一天，也是张强家来提亲的日子！
她不是死了吗？
在那个寒冷的小年夜里，带着对晓晓的愧疚，带着对自己一生的遗憾，死了。
“我不嫁！”林晚掀开被子，冲到镜子前。
镜里的姑娘梳着两条麻花辫，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眼里却亮得吓人——那是属于二十岁的，还没被生活磋磨过的光芒。
赵桂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条红绸子——那是准备给林晚系在头上的定亲信物。
她看到林晚站在镜子前不动，顿时急了：“你说啥胡话呢？张强家在镇上有门市，他本人在县工厂上班，一个月挣两百多块！多少姑娘盯着呢，你不嫁，想当老姑娘让人戳脊梁骨？”
“戳就戳！”林晚抓起那条红绸子，一把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嫁个会打老婆的畜生！妈，您看看隔壁的李婶，嫁给老王后天天挨打，现在连门都不敢出，您想让我也变成那样吗？”
“你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赵桂兰气得跳脚。
“张强怎么会打你？他昨天还跟我说，会一辈子对你好！”
“他的‘好’就是拳头吗？”林晚冷笑一声。
“妈，您别被他骗了！他根本不是老实人，他跟工厂的女工眉来眼去，还说我穿得土，没魅力！这样的男人，我不嫁！”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了喧哗声。
张强领着他爸妈走进来，手里拎着两盒桃酥、一袋水果，笑得得意：“晚晚，我妈说你喜欢吃桃酥，特意去镇上供销社买的。咱们今天把婚期定了，下个月就办婚礼，你看怎么样？”
话没说完，林晚抄起桌角的搪瓷盆——里面还盛着早上没喝完的粥，“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粥洒了一地，瓷盆碎成了好几片，溅了张强一裤腿。
“林晚！你疯了？”张强的脸瞬间涨红，伸手就要去拽林晚的胳膊。
“你给脸不要脸是吧？我张强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一声厉喝突然传来，林晚愣了——说话的是王秀兰。
前世的婆婆，此刻正快步走到林晚身前，张开胳膊把她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冰：“强子，人家姑娘不愿意，你别逼她。婚姻是两情相悦的事，哪能强来？”
张强懵了，他看着王秀兰，像是不认识自己的妈：“妈！您帮她？我是您儿子啊！您忘了，咱们昨天还商量着婚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