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华尔兹》?
我像是抓住了一根关键的线头!赶紧记下了这个名字。
送走王老师,我立刻开始集中搜索《秋叶华尔兹》和相关信息。很快,我查到这是一首在民国时期曾短暂流行过的华尔兹舞曲,据说是一位留学归国的音乐家为他心爱的女子创作的,但后来似乎发生了一些变故,这首曲子就很少被演奏了,相关的记录也非常少。
更重要的是,我在一条极其冷门的、关于本地民国时期文艺圈八卦的旧闻帖子里,看到了一句被淹没的话:
“……据说那位创作了《秋叶华尔兹的才子后来另娶他人,原恋人L小姐在某次舞会上弹奏此曲后精神失常,不知所踪,疑投江自尽……其怨念深重,曾有传言称夜深人静时,能听到废弃舞厅传来该曲调云云……”
L小姐!投江自尽!怨念深重!
所有的线索似乎瞬间串联了起来!
那哭声的主人,很可能就是这位L小姐!她的怨念附着在了这首对她意义特殊的《秋叶华尔兹》上,并通过这张唱片不断地重复、宣泄!
我心脏狂跳,既兴奋于找到了方向,又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诅咒的根源,是一场悲剧性的情变和死亡。
那天深夜,当留声机再次自动响起时,我的恐惧中莫名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听着那破碎扭曲的《秋叶华尔兹》,努力分辨着背景音里那幽怨的哭泣。
忽然,在那旋律的一个短暂间歇,哭泣声似乎稍微清晰了一刹那。
我听到了一声极其模糊、却充满了无尽悲愤的低语,夹杂在音符之间:
“……负心……人…………诅咒…………不得……好死……”
我猛地捂住了嘴巴,冷汗再次流了下来。
这不仅仅是一段悲伤的记忆。
这是一个恶毒的、持续了将近一个世纪的诅咒。
而我现在,正置身于这诅咒的中心。
3.
“……负心……人…………诅咒…………不得……好死……”
那怨毒的低语,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耳膜,直刺脑仁。我猛地一颤,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
不得好死?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悲伤和执念了,这是淬了毒的恨意,是酝酿了近一个世纪的诅咒!而我,阴差阳错地,成了这个诅咒最新的接收者。
那天之后,我彻底明白了。这台留声机不是沈知遥那面镜子。沈知遥是哀伤的、求助的,而这里面藏着的,是一位彻底被仇恨吞噬的苦主,她不要解脱,她只要报复,要将她的痛苦无尽地扩散出去!
恐惧像藤蔓一样勒紧了我的心脏,但我知道,躲是没用的。陈伯说得对,这声音往耳朵里钻,往心里头扎。好几个晚上没睡好,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耳边即使在没有留声机声响的时候,也仿佛残留着那扭曲华尔兹的余音和隐隐的哭泣,搞得我心神恍惚,看什么都觉得蒙着一层灰翳。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我发现那诅咒似乎开始不再满足于仅仅在深夜出现了。
有时是午后,店里阳光正好,我正给客人介绍一件瓷瓶,忽然就感觉后脖子一凉,仿佛有人贴着我的耳朵根吹了一口气,极细微、极幽怨的啜泣声一闪而过,惊得我手一滑,差点把瓶子摔了。客人诧异地看着我煞白的脸,问我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