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规矩，不能变。」
他转过头，目光锁定在另一个同事身上。
是我们组里平时最沉默寡言的程序员，小张。
「张涛，你刚才在窃窃私语，扰乱办公秩序，违反员工手册第十三条。你的绩效，清零。」
小张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我没有！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突然爆开。
无数玻璃碎片和电子元件，像霰弹一样，瞬间将他的上半身打成了筛子。
血雾弥漫。
又一具尸体，倒在了工位上。
办公室里，几个女同事再也忍不住，发出了压抑的尖叫。
「肃静！」
主管一声怒喝。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溅到了一点红色的液体。
「第三项考核，现在开始。」
「团队协作，代码纠错。」
我的电脑屏幕上，弹出了新的任务。
一串密密麻麻的、我完全看不懂的代码。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请在以下成员中，自由选择一位搭档，共同完成任务。」
「倒数第一的小组，两个人，一起死。」
5、
电脑屏幕上，同事的头像两两配对，迅速变灰。
只剩下我的头像，孤零零地亮着，像等待审判的囚犯。
没人敢选我这个废物。
和我组队，等于两人一起死。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鼠标点击声响起。
我的头像和另一个头像，瞬间组合在了一起。
是林岚。
我猛地抬头，她也在看我。
「你不用问为什么，」她没给我提问的机会，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让你找哪一行，你就找哪一行。我让你改什么，你就改什么。当一条狗，能活。懂？」
「……懂。」
多年工作摸鱼摆烂，练就了我强大的心理素质。
「任务开始。」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林岚的键盘瞬间爆发出一串密集的噪音，代码在她的屏幕上像瀑布一样滚动。
「第73行，函数名！」
我手忙脚乱，用尽全力跟上她的节奏。
「是『log_write』！」
「错！改成『log_record』！快！」
「第198行，返回值！」
「布尔值！」
「改成整型！这是后门！」
我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成了她的提线木偶。
在她的指令下，我机械地定位、报告、修改。
办公室里，其他小组的争吵声和咒骂声越来越响。
「还剩五分钟。」我声音沙哑地提醒。
「还有一个bug。」林岚的速度慢了下来，她死死盯着屏幕，
「……，是逻辑漏洞，系统查不出来。」
我们旁边的两人小组，突然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嚎叫。
「妈的！找不到！根本找不到！」
然后是键盘被狠狠砸在桌上的声音。
主管办公室的玻璃墙后，那双死鱼般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林岚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看着她紧绷的侧脸，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深处闪过。
我想起有一次，老王通宵加班，第二天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跟我破口大骂。
「妈的，公司的这套破系统，核心认证模块有个幽灵bug，查了一晚上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