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是她早就买通的,今日这番话,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步:
既除掉王星悠的女儿,又让自己和孩子名正言顺地留在珞家,甚至成为妾室。
珞文远看着楚茵梨花带雨的模样,想起那夜的温存,又想到老道的话,终究咬了咬牙:
“好!就依道长所言!”
“不!你们不能这样!”
王星悠挣扎着爬下榻,不顾身下的血迹,死死抓住珞文远的衣角,
“文远,那是我们的女儿!你不能把她送走!求求你,不要送走星儿!”
珞文远却用力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
“为了珞家,只能委屈你们母女了。”
王星悠跌坐在地,看着珞文远转身离去的背影,看着楚茵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只觉得心像被生生撕裂。
她的星儿,才刚出生就要被送走,送往那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乡下……
三日后,天还未亮,一辆简陋的马车停在珞府后门。
产婆抱着襁褓中的珞星,正要递交给车夫,王星悠突然冲了出来,不顾产后虚弱的身体,死死抱住襁褓:
“我的星儿……不要走,娘舍不得你……”
襁褓中的珞星仿佛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哇哇大哭起来。
王星悠的眼泪落在婴儿娇嫩的脸上,冰冷而苦涩。
“夫人,您快放手吧,老爷说了,不能耽误时辰。”
产婆硬着心肠拉开她的手。
王星悠看着马车缓缓驶离,看着车轮卷起的烟尘,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哭声撕心裂肺,淹没在清晨的薄雾中。
2
乡下的日子,远比珞府承诺的要残酷。
照顾珞星的是一对姓李的佃农夫妇,起初因为珞家每月送来的银钱,他们对珞星还算客气。
可随着时间推移,珞家的音信越来越少,银钱也断了,李氏夫妇的真面目便暴露无遗。
“赔钱货!哭什么哭?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喂狗!”
李妇人拧着三岁珞星的胳膊,将她推倒在冰冷的泥地上。
珞星的额头磕在石头上,渗出鲜血,可她只是咬着唇,默默爬起来,用脏兮兮的小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那双黑亮的眼睛里没有眼泪,只有与年龄不符的冷静
——她知道,哭是没用的,只会招来更多的打骂。
五岁那年冬天,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村庄。珞星发了高烧,浑身滚烫,意识模糊。
李夫妇嫌她麻烦,直接把她扔进了漏风的柴房,只给了她一捆发霉的干草。
寒风从柴房的缝隙里灌进来,像刀子一样割在她身上。
珞星蜷缩在干草堆里,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渐渐模糊。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冻死在这个冬天时,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背着药筐的老妪走了进来
——是住在隔壁的张婆婆,上山采药时听到了她微弱的呻吟。
张婆婆把珞星抱回自己家,用草药熬了药,一勺一勺喂她喝下。
在张婆婆的照料下,珞星终于退了烧,捡回一条命。
可好景不长,张婆婆次年便病逝了,珞星再次陷入了李氏夫妇的折磨中。
七岁时,珞星已经被迫承担起家里的重活:洗衣、做饭、喂猪,甚至下地干活。
有一次,她在河边洗衣服,因为不小心打翻了木盆,李妇人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按进冰冷的河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