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呛进她的口鼻,窒息的痛苦让她拼命挣扎,可李妇人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按住她。
就在珞星以为自己要淹死时,李妇人突然松手,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她怕珞星真的死在自己手里,惹上麻烦。
珞星趴在河边,咳出呛入的河水,看着水面上自己狼狈的倒影,眼中第一次闪过冰冷的恨意。
最危险的一次,是珞星九岁那年。
李夫妇听说城里有人贩子收孩子,能换几两银子,便偷偷商量着把珞星卖掉。
珞星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一紧——她不能被卖掉,她要活下去,要回京城,找那些伤害她和母亲的人算账。
当天夜里,暴雨倾盆。
珞星趁着李氏夫妇熟睡,偷偷从柴房的窗户爬了出去。
她赤着脚,在泥泞的山路上奔跑,身后传来李氏夫妇的咒骂和追赶声。
慌不择路中,她脚下一滑,从陡峭的山坡上滚了下去,头重重撞在一棵老树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追赶来的李夫妇见她满头是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以为她死了。
两人慌了神,怕被人发现,慌忙在旁边挖了个浅坑,把珞星草草埋了进去,然后匆匆逃离。
冰冷的泥土落在脸上,珞星从昏迷中醒来。她能感觉到泥土不断压在自己身上,呼吸困难。
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挣扎,指甲深深抠进泥土里,流出血来。
她用尽全力向上爬,泥土不断滑落,可她没有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土坑中爬了出来,浑身是泥和血,伤口火辣辣地疼。
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雨中蹒跚前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一座道观的门前。
再次醒来时,珞星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朴的木床上,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长正坐在床边,为她把脉。
那道长穿着干净的道袍,眼神温和,与当年珞府的那个假道士截然不同。
“小姑娘,你醒了?”
道长声音温和,
“感觉怎么样?身上的伤还疼吗?”
珞星虚弱地摇了摇头,警惕地看着道长: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贫道清尘,在此处青峰观修行。”
道长微微一笑,
“昨日下山,见你倒在观门前,便把你救了回来。你从哪里来?为何浑身是伤?”
珞星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清尘道长。
她从自己刚出生被送走,说到李氏夫妇的虐待,再到自己逃出来后的遭遇,声音平静,可眼底的伤痛却无法掩饰。
清尘道长越听,面色越凝重。
待珞星说完,他长长叹了口气:
“造化弄人啊……小姑娘,你可知当年在珞府为你批命的道长是谁?”
珞星一愣:
“不知道,只听说,是个仙风道骨的老道。”
“那是贫道的师弟,玄虚子。”
清尘道长语气沉重,
“他后来心生忏悔,找到贫道,说当年是受人所托,编造了‘星光煞’的谎言,害你与家人分离。
他自知罪孽深重,早已云游四海,不知所踪了。”
珞星浑身一震,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
原来,她从出生就开始的苦难,竟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