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安愣了愣，伸手摸进内袋，掏出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鳞片。
鳞片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珍珠光，边缘还带着淡淡的海盐气息。那是他昏迷时，无意识攥在手里的东西。
“这……”他看着鳞片，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疑惑，“可侍女说，是你蹲在我身边，给我喂了水……”
“那是北境侍女后来做的。”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北境女官冰冷的目光，“北境想要联姻，我父亲南境国王，从没有主动提出过。我不会为了所谓的铁矿和战马，掩盖真相。”
北境女官气得发抖：“莉奥拉公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北境和南境的联盟，会因为你这句话破裂！”
“联盟不该建立在谎言上。”
我走到埃利安面前，把鳞片递回他手里，“王子，如果你的良知还在，就跟我一起去找真正救你的人。她救了你的命，至少该得到一句谢谢。”
埃利安握紧鳞片，掌心的血滴在鳞片上，竟被鳞片轻轻吸收了。
他抬头看向我，冰蓝色的眼眸里没了之前的温柔，多了几分坚定：“好，我跟你找。就算我母亲北境王后会生气，我也得找到她，我不能让救命恩人连名字都不被记住。”
那天的前厅最终不欢而散。
北境女官气冲冲地去给北境国王和王后写信，我却看着埃利安手里的鳞片，忽然觉得这场穿越或许不是意外。
我要做的，不只是拒绝这场虚假的婚约，更是要帮那个没露面的小人鱼，找回她应得的尊重。
2
寻找救埃利安的小人鱼西尔维亚，比我们想象中难。
每天清晨，我和埃利安都会带着那片珍珠鳞片去北境海岸的礁石区。
他说鳞片会在靠近小人鱼时变热，可我们沿着咸腥的海岸走了四天，鳞片始终是微凉的，只有在涨潮时，才会随着海浪的节奏轻轻颤动，像在呼应着什么。
“会不会……她已经回深海了？”
第五天黄昏，埃利安坐在被海水磨圆的礁石上，看着远处泛着金光的海平面，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的银白骑装沾了不少沙粒，裤脚被礁石边缘划破了两道小口，露出的皮肤蹭出了淡红的印子。这模样，倒没了北境王子的矜贵，多了几分寻常少年的执拗。
我弯腰捡起脚边一颗圆润的粉色珍珠。
这是我们这几天在礁石缝里发现的第二颗珍珠，珍珠表面泛着柔和的柔光，不像渔民打捞的普通海产珍珠，更像南境典籍里记载的“人鱼泪珠”。
传说人鱼动情或悲伤时落下的泪，会凝结成这样的珍珠。
“她没走。”我把珍珠递到埃利安面前，指尖蹭过珍珠冰凉的表面。
“南境的老航海士说，人鱼若对人类动了心，会在常去的地方留下痕迹。她救了你，还留下鳞片，或许是想让你知道她的存在，又怕你看见她的样子会害怕。”
话音刚落，埃利安手里的鳞片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指尖微微一颤。
他猛地站起来，顺着鳞片发烫的方向指向不远处的浅滩：“那边！鳞片在发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