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黄昏，海芋会消失，礁石上会多一颗小小的粉色珍珠，有时还会沾着几根淡蓝色的海藻，像是她的回应。
直到第七天清晨，埃利安把那串人鱼留下的红珊瑚项链贴身戴好，转身对我说：“莉奥拉，我们该回王宫了。”
他的冰蓝色眼眸里没了之前的犹豫，多了几分坚定，“我要跟父亲母亲说清楚，取消婚约，还要告诉他们，救我的人是谁。”
我知道这一回去必然会有一场风暴，却还是点了点头，把南境王室的徽章别在衣襟上，那是我父亲给我的信物，也是我在北境唯一的底气。
我们回到北境王宫时，前厅里早已坐满了人。
北境国王穿着鎏金铠甲，坐在镀金王座上，王后披着镶钻的披肩，手里把玩着一串珍珠手链，看到我们进来，王后立刻放下手链，语气带着刻意的温柔：“埃利安，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去哪里了？母亲都快担心坏了。”
埃利安没接她的话，径直走到前厅中央，从怀里掏出那片珍珠鳞片，举在身前：“父亲，母亲，我要取消和莉奥拉公主的婚约。真正救我的人不是她，是深海里的人鱼，这片鳞片，就是她留下的证据。”
前厅瞬间安静下来，大臣们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震惊。
北境国王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手指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埃利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人鱼不过是渔民编造的传说，哪有什么真的人鱼？”
“她是真的。”埃利安的声音更响了些！
“我见过她，她躲在海浪里，有淡蓝色的长发和珍珠光泽的鱼尾。她还留下了红珊瑚项链和粉色珍珠，这些都是证据！”
“证据？”王后突然笑了起来，起身走到埃利安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鳞片，扔在地上，“这不过是普通的鱼鳞，被你当成了宝贝！埃利安，你是不是被海风吹坏了脑子？
你忘了北境的国库快空了吗？莉奥拉公主是南境国王的独女，跟她联姻，我们能得到南境的黄金和粮食，还能借到南境的军队，这些，难道不比一个虚无缥缈的人鱼重要？”
“联姻不能建立在谎言上！”埃利安弯腰捡起鳞片，小心地擦去上面的灰尘。
“她救了我的命，我不能为了国库，就把她的恩情抛在脑后！”
“命？”北境国王猛地拍了下王座扶手，宝石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你的命是北境的！没有北境，你什么都不是！我告诉你，埃利安，这婚约你必须答应！至于你说的人鱼……”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那也是北境的财富！人鱼的鳞片能做药材，鱼尾能做饰品，眼泪能变成珍珠，珊瑚宫里还有数不清的宝藏，那这些，都该是北境的！”
我终于明白，北境国王根本不是不相信人鱼的存在，他是早就知道，甚至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他让埃利安联姻，不过是想先稳住南境，再借着寻找救命恩人的由头，找到人鱼族的踪迹，夺取他们的一切。
“陛下，您不能这么做。”
我上前一步，挡在埃利安面前，“人鱼是救了埃利安的恩人，不是您获取财富的工具！而且，南境从没有想过要靠联姻换取什么！我父亲让我来北境，是为了考察，不是为了一场虚假的婚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