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执深周身的寒气几乎能冻僵周围的人。
他猛地收回视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顾总，”我适时低声提醒，“李董在那边等您。”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朝李董走去。
只是脚步，有些沉重。
酒会过半。
我去露台透气。
夜风微凉。
刚站定。身后传来脚步声。
凌绾月。
她独自一人。靠在栏杆上。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叶秘书。”她开口。声音有些哑。
“凌小姐。”我点头致意。
沉默。只有远处隐约的音乐声。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她忽然问。没头没尾。
我看着她。“知道什么？”
“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想干什么。”她盯着我，眼神锐利。“你泼顾执深咖啡那天说的话，后来发生的事……太巧了。”
“我只是个秘书。”我平静地说。
“呵。”她轻笑一声。带着自嘲。“也对。你只是把一些真相，用‘巧合’的方式，提前摆在了他面前。”
她望向远处璀璨的灯火。“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你那些‘巧合’，我和他……会不会不一样？”
“没有如果。”我回答。
她转头看我。眼神复杂难辨。“你帮了他。也帮了我。”她指的是顾明辰栽赃的事。
“我只是做了份内的工作。”我依旧平静。
她看了我很久。最终，笑了笑。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一丝苍凉。
“不管怎样，谢谢你。”她说。“至少，让我看清了一些人，也看清了自己。”
她顿了顿。“也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沉默。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露台。背影融入衣香鬓影中。
我的目的？
是的。达到了。
他们反目了。我安全了。
只是心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茫。
顾执深提前离开了酒会。
他喝了很多。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和低气压。
我开车送他回他的私人公寓。
一路无言。
到了地下车库。我停好车。
“顾总，到了。”
他靠在副驾驶上。闭着眼。呼吸沉重。似乎睡着了。
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去扶他。
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抓住！
滚烫。
我吓了一跳。转头。
顾执深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燃烧着幽暗的火焰。直直地锁住我。
带着浓烈的酒意，和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偏执的探究。
“叶砚心……”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手指像铁钳一样攥着我的手腕。很痛。
“你到底是谁？”
“顾总，您喝醉了。”我试图挣脱。他的手劲却大得惊人。
“我没醉！”他低吼。身体猛地倾向我，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告诉我！那些事！你怎么可能知道？！”
他的脸离我很近。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混杂着酒气。
“巧合？信息差？运气？”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被愚弄的愤怒。“你当我三岁小孩吗？！”
“顾总，请您冷静。”我努力维持镇定。
“冷静？”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另一只手猛地抬起，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