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斧头递向王老五。
他怔住，不敢接。
“不是要皇叔的赏么？”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自己动手。”
王老五面色惨白，看看斧头，又看看他奄奄一息的妻，最终搀着女人踉跄逃去。
我站在棚中，忽大笑起来。笑声在破棚中回荡，撞在土墙上，碎成一片片。
傍晚时分，西面烟尘大作。皇叔军马果然经过西村。
村里活着的人都躲了起来，门窗紧闭。唯我看那队伍蜿蜒而行。
一骑忽离队向我奔来。马上骑士居高临下：“老丈，可曾见一白马将军过往？”
我摇头。
骑士眉头微皱，拨马欲去。
“军爷留步。”我忽开口。
骑士勒马回头。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提得极高，确保附近躲着的人都能听见：“昨日得蒙皇叔赏赐，活命之恩，没齿难忘！恳请军爷代小民叩谢皇叔天恩！”
骑士愣了一瞬，随即似是明白什么，面露鄙夷之色，却又从马鞍袋中取出一小袋物事，掷于我脚下。
“拿去罢！皇叔仁德，不教百姓饿死！”
说罢策马而去。
我弯腰拾起那袋粮食，并不立即离去，而是在村口站了许久，直到确信躲着的众人都看清了方才一幕。
回棚途中，我感觉有目光自身后追随着。
是夜，我熬了粥。米香四溢，勾得腹中雷鸣不止。 粥将熟时，忽闻门外有响动。
我握紧斧子，缓步至门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