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染枪尖
林惊雁的枪尖还滴着血。
草原的风裹着黄沙，吹得她盔甲上的红缨晃了晃。身后是欢呼的士兵，身前是倒在地上的敌酋。她抬手抹了把脸，蹭上一道黑血，却笑得亮堂。
“将军！咱们赢了！”副将陈武跑过来，声音里全是激动，“这一战，边境能太平好几年！”
林惊雁点头，把长枪扛在肩上。她今年二十五，从十五岁跟着父亲上战场，十年里没怕过谁。手下的兵都服她，不是因为她是将军的女儿，是因为她每次都冲在最前面，枪尖永远对着最狠的敌人。
“收拾战场，伤员先送回营。”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今晚煮羊肉，给弟兄们补补。”
士兵们欢呼起来，营地里很快升起炊烟。林惊雁坐在军帐前的石头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她想，等过些日子，就带着弟兄们回故里，看看老家的桃花——每年三月，院子里的桃花能开满枝头。
就在这时，远处来了一队人马。不是她的兵，是宫里的人，穿着明黄色的袍子，一看就知道是天子的使者。
林惊雁皱了眉。她和朝廷向来不亲近，天子赵珩登基三年，没给过她好脸色。这次打了胜仗，怎么突然派使者来了？
使者走到她面前，展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尖着嗓子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将军林惊雁，平定边境有功，着即刻随使入京，觐见受赏。不得延误，钦此。”
林惊雁捏着圣旨，指节泛白。她知道，天子哪是想赏她？边境平定了，她手里的兵权就成了天子的心病。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陈武在旁边急了：“将军，不能去！京城里就是个笼子，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林惊雁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军营。士兵们还在笑，锅里的羊肉飘着香。她要是不去，天子会不会对这些弟兄下手？
“我去。”她终于开口，声音沉了些，“陈武，你替我看着弟兄们。等着我回来。”
陈武红了眼，却只能点头。他知道，林惊雁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
第二天一早，林惊雁换了身便服，跟着使者上了路。她没带长枪，只带了一把短刀，藏在腰间。马车轱辘碾着路，她掀开车帘，看着越来越远的边境，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2 宫墙囚笼
到了京城，林惊雁才知道什么叫“笼子”。
皇宫大得吓人，红墙高得能挡住天。使者把她领到一座偏殿，然后来了个老太监，尖着嗓子说：“林将军，陛下说了，您是武将，不懂宫里的规矩。先在这儿学学礼仪，等学好了，再觐见。”
林惊雁皱了眉：“我是来领赏的，不是来学礼仪的。”
老太监笑了笑，眼神里带着轻蔑：“林将军，到了这儿，就得听陛下的。您要是不学，怕是连陛下的面都见不着。”
林惊雁咬了咬牙，没说话。她知道，现在不能硬来。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没完没了的规矩。要学怎么走路，怎么行礼，怎么说话。教礼仪的嬷嬷很严厉，林惊雁走快了一步，就被指责“失仪”；说话声音大了点，就被说“粗鄙”。
她以前在战场上，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现在却要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提着线动。有时候她忍不住想，干脆拔剑冲出去，可一想到边境的弟兄，又把火压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