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她正在院子里练行礼，忽然听到一阵笑声。抬头一看，是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女子，身边跟着好几个宫女太监。那女子长得好看，眉眼间却带着一股傲气。
“你就是那个从边境来的林将军？”女子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语气里带着不屑，“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身土气。”
林惊雁攥了攥手，没理她。
旁边的宫女赶紧说：“苏姑娘，这是林将军。”
苏姑娘？林惊雁心里一动。她听宫里的人说过，天子最近宠着一个叫苏婉仪的女子，难道就是眼前这个？
苏婉仪见林惊雁不说话，更不高兴了：“怎么？将军了不起啊？到了宫里，还不是得守规矩？我看你这礼仪，学十年也学不会。”
林惊雁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我是来保家卫国的，不是来学怎么讨好别人的。”
苏婉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保家卫国？陛下让你来，你就得听陛下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去跟陛下说一句话，你就永远别想见到陛下？”
林惊雁看着她，没说话。她知道，苏婉仪没说假话。在这宫里，天子的宠妃，比她这个外臣管用多了。
果然，当天晚上，老太监就来说：“林将军，陛下说了，您礼仪学得不好，再接着学。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觐见。”
林惊雁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她想起边境的风，想起弟兄们的笑，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的傲骨，在这宫里，好像要被一点点磨掉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惊雁还是没见到天子。
礼仪学了一遍又一遍，嬷嬷还是挑三拣四。苏婉仪也常来“探望”，每次都带着嘲讽的话。林惊雁忍着，她想，只要能见到天子，能保住弟兄们，忍点委屈不算什么。
可她没想到，天子根本没打算给她机会。
这天，陈武托人给她带了封信。信里说，朝廷派了新的将领去边境，接管了她的军队。还说，有几个弟兄因为不服新将领，被抓了起来，关在大牢里。
林惊雁拿着信，手都在抖。她终于明白，天子召她来京城，根本不是为了赏她，是为了夺她的兵权，是为了把她困在这宫里，让她变成一个没用的人。
她冲出去，想去找天子理论。可刚到殿门口，就被侍卫拦住了。
“林将军，陛下正在和苏姑娘赏花，不见外人。”侍卫冷冰冰地说。
“让开！”林惊雁的声音里带着怒火，“我有急事要见陛下！”
侍卫没动，反而拔出了刀：“林将军，您要是再闹，我们就不客气了。”
林惊雁看着侍卫手里的刀，又想起信里的内容。她知道，她闹不过。在这宫里，她没有兵权，没有帮手，什么都不是。
她退了回去，回到偏殿，关上门。屋子里很暗，她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对她说的话：“惊雁，咱们林家的人，骨头不能软。就算死，也要站着死。”
可现在，她的骨头好像要被折了。为了弟兄们，她不得不软下来，不得不忍着。这种滋味，比在战场上挨一刀还疼。
3 傲骨难折
没过几天，天子终于召见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