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很亮，天子赵珩坐在龙椅上，脸色淡淡的。苏婉仪站在他旁边，嘴角带着笑。
林惊雁跪下行礼，声音很沉：“臣，林惊雁，参见陛下。”
赵珩没让她起来，反而说：“林将军，听说你最近不太安分？还想闯殿？”
林惊雁低着头：“臣不敢。臣只是担心边境的弟兄，想求陛下放了他们。”
“弟兄？”赵珩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嘲讽，“现在边境的军队，归朝廷管。那些不服管的人，关起来也是应该的。林将军，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苏婉仪在旁边添了句：“陛下，林将军刚从边境来，怕是还没适应宫里的生活。不如让她做点别的，练练性子。”
赵珩看了苏婉仪一眼，点了点头：“婉仪说得有道理。林将军，朕听说你会唱戏？”
林惊雁愣了一下，她什么时候会唱戏了？她刚想反驳，就看到赵珩的眼神，那眼神里带着威胁。她想起那些被关起来的弟兄，把话咽了回去。
“回陛下，臣……略懂一点。”
“那就好。”赵珩笑了，“三日后是朕的寿宴，你准备一出戏，唱给朕和大臣们听听。要是唱得好，朕就考虑放了你的那些弟兄。”
林惊雁咬着牙，点了点头：“臣，遵旨。”
走出大殿，阳光很刺眼。林惊雁觉得，她的傲骨，好像真的被折了一块。她要为仇人唱戏，要在所有人面前，放下她的骄傲。
寿宴那天，大殿里很热闹。
大臣们都来了，穿着华丽的衣服，说说笑笑。苏婉仪坐在天子身边，穿着一身红裙，像朵盛开的花。
林惊雁穿着一身戏服，站在殿中央。戏服很软，裹在身上，让她很不舒服。她手里拿着一个空的扇子——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扇子，只能先拿个空的。
乐师奏起了曲子，是一首很悲凉的曲子，讲的是一个女子被负心人抛弃，最后含恨而终的故事。
林惊雁深吸一口气，开口唱了起来。
她没学过唱戏，声音也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可她唱得很用力，把心里的委屈、愤怒、不甘，都唱进了曲子里。明明是悲曲，她却唱出了一股豪情，像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一样。
殿里的笑声渐渐停了。大臣们都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惊讶。苏婉仪的脸色变了，她没想到，林惊雁会这么唱。
赵珩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他看着林惊雁，眼神里有点复杂。他想让林惊雁低头，想让她变成一个温顺的人，可现在，她明明穿着戏服，唱着悲曲，却还是像那个在边境上拿着长枪的将军，一点都没改。
林惊雁越唱越用力，嗓子都有点哑了。她想起父亲，想起弟兄们，想起边境的风。她好像又回到了战场上，骑着马，拿着枪，冲在最前面。那些宫里的规矩，天子的威胁，苏婉仪的嘲讽，都好像不见了。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混着脸上的妆，流下来。可她没停，还是接着唱。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就算她被迫唱戏，就算她被困在宫里，她的傲骨，从来没折过。
曲子唱完了，殿里静悄悄的。
过了一会儿，赵珩才开口，声音有点冷：“林将军，你这唱的是什么？悲悲切切的，扫了朕的兴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