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林母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饮料站在门口,“小陈,喝点安神茶,山里晚上凉,预防感冒。”
我接过茶杯,闻到一股奇异的草药香气,“谢谢阿姨。”
“早点休息,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最好不要出来。”林母微笑着说,但眼睛里没有任何笑意,“老房子嘛,总有些奇怪的声响。”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却更像是一种警告。
林母离开后,我把茶倒进了花盆。不是我不领情,而是在这种诡异氛围下,喝下来路不明的饮料似乎不是明智之举。
夜深人静,山风呼啸着穿过老宅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音。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的阴影,无法入睡。床头那幅刺绣上的眼睛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仿佛真的在眨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门外有细微的动静——不是风声,而是确凿无疑的脚步声,缓慢而谨慎,停在了我的门外。
我屏住呼吸,轻轻滑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冰凉的木门上。
外面有呼吸声,很轻,但确实存在。有人站在我的门外。
几分钟过去了,门外的人一动不动。这种静止比直接行动更令人毛骨悚然。我忍不住通过门缝向外窥视,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我浑身血液冻结:
“他看见了吗?”
另一个更轻的声音回答:“不确定。再观察一晚。”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逐渐远去。我靠在门上,心脏狂跳。那声音分明是林父和林母。
他们在我门外守夜?为了确认我是否“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什么?那幅刺绣?上面的字?
那一夜我几乎没合眼,凌晨时分才勉强小憩片刻,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站在一个环形空间里,四周全是门,每扇门上都刻着那只眼睛。眼睛不断眨动,齐声低语:“真实之眼洞察谎言。”我试图逃跑,却发现所有门都通向同一个中心点,那里站着林薇,她手中拿着一把沾血的匕首,眼神空洞。
我惊醒时天已微亮,冷汗浸透了睡衣。
早餐气氛相对正常,林父母似乎又变回了普通的山区长辈,关心我的睡眠质量,热情介绍当地风土人情。林薇也比昨晚活泼许多,不时与我眼神交流,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你多心了”。
但我没有多心。
饭后,林薇带我参观家族的小型博物馆——一间存放家族历史资料的房间。这里陈列着各种老照片、文件和器物,大多与某种信仰传统相关。
“我们家祖上是大山守护者,”林薇解释道,指向一幅古老的地图,“负责维护山区的平衡。”
我注意到一张几十年前的黑白全家福,照片中的家庭成员都穿着传统服饰,胸前佩戴着眼睛图腾的饰物。站在中央的老者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典籍,封面上正是那个熟悉的图案。
“这是什么书?”我问。
“家族志,记录我们的历史和传统。”林薇说,但当我伸手想触碰时,她轻轻拉回了我的手臂,“年代太久,容易损坏,还是别碰了。”
在她拉我手臂的瞬间,我瞥见书架底层有一本现代相册,封面上是林薇与两个年轻男子的合影。那两人我从未见过,看起来与她关系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