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瞥见医院保安悄悄把一份《病危通知书》塞进沈砚手里,而那份通知书下方,赫然需要“配偶或直系亲属”双签。

“哎呀砚砚!”

魏雪吟突然插进来,绢帕假意擦泪,整个人却往沈砚怀里倒。她今早收了我送的限量版口红,此刻唇色艳得像刚啄过伤口的鸟喙。那抹红蹭上沈砚雪白领口时,我睫毛颤了颤。像被烫到似的。

“抱、抱歉……”

我慌忙去掏湿巾,手指抖得拆不开包装。

湿巾终于展开时,

“哎呀,小棠别误会,我刚不小心……”

电梯门叮地打开。我几乎是逃进去的,沈砚皱眉跟进来:

“你冷静点。”

金属门闭合的刹那,我突然抓住他衣襟。

“脏了……”

我却在电梯门即将关闭时,对镜头挤出一个笑。眼泪突然砸下来,冲花了妆。

第二天报纸头条:《市长千金泪洒婚礼 疑因丈夫出轨》配图是我挂着泪痕的脸,和沈砚半裸的胸膛。小字写着:目击者称新娘受刺激过度,将丈夫衣物丢弃……

早餐桌上,沈砚把报纸推过来:

“你故意的?”

我低头搅动燕麦粥,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没看见我藏在桌下的手,正把湿巾包装折成小小的、坚硬的方块。像折起一把未出鞘的刀。

我和沈砚自小相识,算是青梅竹马。

机场暴雨夜。二十三岁的沈砚攥着登机牌,指节发白。

“四年而已。”

他把我被雨水打湿的刘海别到耳后,

“等你读完医大,我就回来娶你。”

广播在催登机,他忽然扳过我下巴吻下来,咸涩的雨和泪混在一起。

03

在三年前,沈氏集团总部,深夜。我爸站在落地窗前,眉头紧锁。

“老沈,这件事不能再继续了。”

他声音带着警告,

“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

沈父坐在办公椅上,面色铁青,手指死死按着太阳穴。

“现在收手?你以为我们还能退?”

他冷笑,

“从你签字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摘不干净了。”

我爸猛地转身,烟被他捏得变形。

“我只是负责批地,但你们”“你们在那些土地上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沈父猛地站起来,椅子撞翻在地。

“现在装清高了?当初分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他望着联姻协议,指节发白。三年前永兴村污染指标严重,他亲手批的字;沈父倒下的那刻,他其实伸手去够药瓶,却接到境外陌生号码——

“许市长,令爱在英国的衣食住行我们一清二楚。。。。。。。”

手一抖,药瓶滚远。从此他成了沉默的帮凶。

我爸脸色骤变,拳头攥紧又松开。监控摄像头无声地记录着一切。包括沈父突然捂住胸口,踉 跄倒下的瞬间。包括我爸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在看到桌上的药瓶时,僵住的动作。包括他最终 后退一步,看着沈父挣扎着倒下,再也没能爬起来。

许家书房

我爸坐在轮椅上,手指颤抖地翻着联姻协议。

“沈家突然提亲,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他冷笑,声音嘶哑,

“商业联姻,利益交换,从来就没有纯粹的感情。”

我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