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如烟，她从未向任何人解释过我们的关系，也从未在任何公开场合承认过我。她默认了外界对我的所有猜测，仿佛我只是她光鲜履历上一个无足轻重，甚至有点碍眼的附属品。
我曾以为，这是她性格使然。她生性清冷，不善表达。我曾以为，只要我付出得足够多，总有一天能融化她心里的冰山。
我在她胃病发作时整夜不睡地照顾她。
我为她处理一切生活琐事，让她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在商场上拼杀。
我甚至为她，放弃了我自己的人生。
可我等来的，不是冰山的融化，而是变本加厉的漠视。
我母亲病重的电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刻我才彻底明白，在她的世界里，工作、合同、客户、利润……所有东西的排序都在我之上。不，或许我根本就不在她的排序里。
这样的感情，再继续下去，只会将我彻底拖入深渊。
“行了，不说她了。”我举起杯，“敬自由。”
周凯同情地看着我，和我碰了碰杯：“敬自由！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来我公司帮忙？凭你的能力，当个副总绰绰有余。”
周凯是知道我一些底细的，但他知道的，也仅仅是冰山一角。
“暂时不了，先陪陪我妈。”我婉拒了他的好意。
我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深海市环球金融中心顶层，柳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柳如烟刚刚结束了一场跨国视频会议，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端起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眼神里透着一丝疲惫。
她的助理林薇敲门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柳总，楼下前台说……宁先生叫了搬家公司，把您存放在滨江公寓的所有私人物品都送过来了，整整十二辆大货车，现在都堆在公司大堂里。”
柳如烟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宁晏？他想干什么？用这种方式来博取我的关注吗？幼稚。
“让他拿回去。”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林薇面露难色：“柳总，宁先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而且……他还说，滨江那套公寓，他已经挂牌出售了。”
“啪！”
上好的骨瓷咖啡杯被重重地放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林薇被她身上陡然升起的寒意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柳如烟猛地站起身，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的，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
柳如烟愣住了，她不信邪地又拨了一遍，结果依然如此。
一股从未有过的心慌，如同藤蔓般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六年了，这是宁晏第一次，让她找不到他。
她总以为，他会一直在原地等她。无论她多晚回家，无论她是否记得他的生日，无论她多少次挂断他的电话……他总会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为她守候。
她习惯了这种守候，习惯到甚至有些理所当然。
可是现在，那盏灯，似乎要灭了。
“柳总？”林薇见她脸色苍白，担忧地叫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