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游戏规则，该由我来定了。
01
顾凝霜见我半天没反应，又把那封粉色的情书往我这边推了推。
信纸上散发着她惯用的栀子花香水味。
前世的我，曾将这味道视若珍宝，偷偷把她用完的香水瓶收藏起来，以为那是我们之间独有的秘密。
现在，这股味道钻进鼻腔，只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我甚至没有转头看她，目光依旧停留在桌上那张摊开的数学卷上。
卷面右上角，用红笔写着一个刺眼的“85”。
就是这双手，曾温柔地抚摸我的脸，承诺会陪我一生一世。
也是这双手，在我临死前，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向深渊。
就是这清秀的字迹，写满了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慕，也一笔一划，写下了我的死亡判决书。
“景澈，快拿着呀，下课就给他。”顾凝霜低声催促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命令口吻。
她习惯了。
习惯了我对她的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我没有接。
我伸出食指和中指，像夹着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将那封情书嫌恶地推了回去。
动作不大，但态度决绝。
“自己的事，自己做。”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风扇的嗡嗡声和老师的讲课声中，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顾凝霜彻底愣住了。
她漂亮的杏眼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那错愕迅速被一种被忤逆的恼怒所取代。
她大概从未想过，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我，会用这种冰冷的态度拒绝她。
“景澈，你什么意思？”她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质问意味十足，“你不是最乐意帮我做事吗？”
我没有再理会她。
我从书包里拿出红笔，开始在那张85分的数学卷上，圈出那些因为粗心，或者因为知识点模糊而做错的题目。
我的世界里，从这一刻起，不再有她，只有我的未来。
身旁的顾凝霜坐立不安，几次想发作，但碍于还在课堂上，最终只能愤愤地将那封情书收了回去，塞进了校服口袋里。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前脚刚走，顾凝霜后脚就追了出去。
我抬眼望去，看到她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追上了那个正要走出教室的、高大嚣张的背影——厉骁。
一切，都和前世一样。
只是，这一次，我成了局外人。
放学后，我背着书包，没有像往常一样等着顾凝霜，而是径直走向了校门口。
在通往书店的一条巷子口，我被拦下了。
厉骁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校霸的做派。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
而顾凝霜，就站在他身旁，抱着手臂，下巴微微抬起，眼神里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
她在等。
等着看我像过去一样，在厉骁面前惊慌失措，不停地道歉求饶。
“小子，”厉骁用手拍了拍我的脸，动作轻佻又充满了侮辱性，“听说你今天给我马子脸色看了？对我女朋友有意见？”
他的手很凉，带着烟草的味道。
我没有躲闪。
我甚至抬起了头，平静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像深冬结冰的湖面，看得厉骁都有些发毛，拍我脸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