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家”的围墙高了。
还拉了铁丝网,闪着红灯,像要吃人。
我只能躲在对面的杂草坡上。
用省下饭钱买的二手破望远镜,一遍遍找。
架上打工攒的二手相机,像素不好,但是能看。
一拍就是一整天。
有次,我终于看见了林烬。
他瘦得脱了形,像根细竹竿。
顶着光溜溜的脑袋,在院子里扫地。
右腿弯着,使不上劲,靠着一根粗糙的木拐杖。
阳光毒辣,照在他后颈一道长长的疤上,白得晃眼。
他动作很慢,时不时停下喘气。
抬手擦汗时,袖子滑下,胳膊上全是青紫。
他扫到墙角时。
突然抬头往山坡这边看了一眼。
我赶紧缩到树后,心快跳出嗓子眼。
指甲掐进掌心,咬破了嘴唇,血腥味漫开。
疼,才能忍住不喊出声,不哭出来。
我不敢冲下去,怕暴露自己。
之后我试探性地问陈伯。
能不能以好心人的名义给福利院送些东西。
陈伯叹了口气,说他尝试过。
但都被扣下了。
但我没有放弃。
我把攒下的零花钱全给陈伯。
恳求他再试试,
以“爱心人士”的名义,给“山野”送营养品。
“让厨房多做点肉汤,”
“给拄拐杖的孩子。”
后来,陈伯告诉我,他托了点关系。
那次送到了。
他打听到,林烬喝到了那碗肉汤。
他吃完后盯着空碗发呆,眼里有泪光。
林烬生日那天。
我偷偷跑到镇上买了支铅笔和一本练习册。
几经周折,把这些东西送进了“山野”。
几天后,陈伯兴奋地跑回来。
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
“哥,我还活着。等你。”
那一刻,我攥着纸条,眼泪终于忍不住。
夜深人静时。
我总拿出来看,一遍遍默念“等你”。
睡不着,就一遍一遍整理证据。
我答应过不丢下他,就一定说到做到。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拼命读书、打工。
陈伯常对我说:“昭儿,刀磨亮了才能砍柴。”
我知道,这把刀不仅要砍柴,还要劈开黑夜。
10
我升高中那年。
学费像座大山压过来。
陈伯没跟我商量,偷偷去了黑砖窑上夜班。
那里没通风设备,粉尘大得呛人。
他每天回来,鼻孔里都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