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宾客投来或鄙夷或看热闹的目光。
林默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想解释是对方先撞过来的，但看着“家人”们那一致对外的冰冷面孔，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就在这时，苏辰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歉意。
“王叔叔，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安排好。”他挡在林默身前，语气诚恳，“衣服损失我来赔，您千万别怪他，我弟弟…他刚回来，很多规矩还不懂。”
他这话看似解围，却坐实了林默的笨拙和失礼。
王总脸色稍霁，对着苏辰倒是和颜悦色：“还是辰少爷明事理。算了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
苏辰又转向林默，温柔地拍拍他的肩，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到：“没事了林默，别怕，以后小心点就好。先去后面休息一下吧。”
他那副善良大度、维护“弟弟”的模样，赢得了周围一片赞赏的低语。
“辰少爷真是心地善良。” “是啊，对这种…都这么维护。” “差距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林默看着苏辰那张无懈可击的、带着关切表情的脸，又看向他身后那些用厌恶眼神盯着自己的真正亲人，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屈辱和荒谬感淹没了他。
他像个罪人一样，在无数道目光的审视下，被管家示意着带离了热闹的宴会厅。
身后，音乐再次响起，欢声笑语继续，仿佛刚才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经过苏辰身边时，他清晰地听到一句极轻、只有两人能听到的低语，带着一丝愉悦的嘲弄：
“小心点走路，我的…好弟弟。”
林默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指甲更深地掐进了掌心，几乎掐出血来。
他被迫回到那间冰冷的客房，门外世界的繁华与热闹与他无关。今晚，苏辰是众星捧月的寿星，而他，是那个连生日都不配拥有，只配在阴影里舔舐伤口的野种。
憋屈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
宴会风波后，林默在苏家的地位更是低到了尘埃里。佣人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明晃晃的轻视，吩咐他干活更是理直气壮。
他像一团透明的影子，在这个富丽堂皇的牢笼里沉默地移动。
他知道，渴望亲情是奢望。或许，展现出价值能换来一丝喘息的空间？他想起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成绩。在孤儿院和后来半工半读的学校里，他一直是顶尖的学霸。
恰逢苏氏集团有一个针对内部年轻子弟的小型商业策划案征集，目的是挖掘培养人才。奖励不算惊人，但这是一个机会。
林默看到了希望。他几乎不眠不休，利用一切碎片时间，躲在那间狭窄的客房里，对着那台破旧二手笔记本电脑敲打。他结合了自己打工时观察到的市场细节和苏氏旗下一个子公司的产品特性，做出了一份数据详实、创意新颖且极具可行性的策划案。
提交截止前夜，他反复检查最终版，心脏因为期待和紧张而微微加速。也许…也许这次能…
第二天傍晚，饭桌上气氛却格外热烈。
父亲苏宏远难得脸上带笑，拍着苏辰的肩膀：“好！辰辰，这份策划案做得漂亮！眼光独到，数据扎实，连几个老股东都赞不绝口！真给我长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