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萧景珩推开她的手，从怀中取出个瓷瓶倒出粒药丸吞下，"比起这个，沈姑娘难道不好奇，为何时隔五年，周尚书还要派人追杀一个'已死之人'？"
沈知微心头一震。五年前那场大火后，所有人都以为沈家茶童阿晏葬身火海。而如今，这个以锦乡侯世子身份归来的男子，身上带着太多谜团。
"你究竟是谁？"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真正的萧景珩在哪里？"
窗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萧景珩神色一变，猛地推开窗户。"今夜不是谈话的时机。"他将一块青铜符牌塞入沈知微手中，"三日后午时，带着这个去城南药铺找孙大夫。他会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说完这句话，他纵身跃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沈知微低头看那符牌，上面刻着个古怪的图案——半只浴火凤凰，与她妆匣中那半枚残玉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她来不及细想，楼下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匆忙间，沈知微瞥见地上刺客的袖口露出一角纸片。她迅速抽出藏入袖中，然后从后窗翻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离去。
回到沈府后，沈知微在灯下展开那张皱巴巴的纸片。上面只有潦草的几行字：
"世子非真，茶童替身。沈女知微，玉钥在身。"
纸片背面，是一幅简略的地图，标注着城郊某处荒废的茶园。沈知微的手指微微发抖。五年前那场大火中，她确实丢失了一块玉佩，父亲说那是开启沈家秘库的钥匙。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沈知微摩挲着青铜符牌上的纹路，忽然发现凤凰的眼睛处有个极小的凹槽——正好能放入她残玉的一角。
第三章
三日后，城南药铺。
沈知微戴着素纱帷帽，青铜符牌藏在袖中。药铺门面不大，招牌上"济世堂"三字已经斑驳褪色。她刚踏入店内，浓重的药香便扑面而来，混杂着某种苦涩的气息，让她想起萧景珩袖口那股若有若无的药味。
柜台后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低头研磨药材。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姑娘是来抓药，还是问诊？"
沈知微将符牌轻轻放在柜台上。
老者手指一顿，终于抬起眼。他的眼睛浑浊发黄，却在看到符牌的瞬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凤凰残符……"他喃喃道，随即转身掀开内室的帘子，"姑娘请随我来。"
内室比外间更昏暗，四壁药柜直抵房梁。老者从最上层的暗格中取出一只黑漆木匣，推到沈知微面前："世子吩咐，若您来了，便将此物交给您。"
沈知微打开木匣，里面是一本泛黄的账册，封皮上写着"永昌十二年冬，户部漕运实录"。她指尖微颤——这正是父亲被流放那年的记录。
"孙大夫与世子是什么关系？"她一边翻阅账册，一边问道。
老者沉默片刻，忽然挽起自己的袖口。沈知微倒吸一口冷气——他枯瘦的手臂上布满狰狞的烫伤疤痕，形状竟与沈家茶园的烙铁一模一样。
"老奴曾是沈家的茶工，"他声音沙哑，"五年前那场大火，烧死了二十三名仆役，只有我和阿晏……也就是现在的'萧世子'，侥幸逃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