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用帕子掩住脸，肩膀微颤。
仿佛惊吓哭泣。
实则，唇角勾起一抹无人可见的、冰冷快意的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始。
4
赏花宴以一场闹剧收场。
魏卿玉被裹着斗篷抬回魏府，之后就高烧不起，哭闹不休。
周砚书次日便硬着头皮上门了。
不是为了提亲，而是解释。
花厅里，气氛凝滞。
魏廉脸色铁青，柳氏眼睛红肿，祖母不停捻着佛珠。
周砚书一身青衫，依旧风度翩翩，言辞恳切：“……晚辈当时情急，只想着救人性命，绝无亵渎魏三小姐之意。此事乃意外，晚辈愿承担责任，只是……”
他话锋一转：“只是晚辈与三小姐皆乃无心之失，若就此定下婚约，恐委屈了三小姐，也怕外界议论晚辈趁人之危。不若暂且压下，待风头过去，再从长计议？”
他这话说得漂亮，实则就是不想娶！
魏卿玉虽好，但在他计划里，本该是更进一步的垫脚石，而非这样狼狈地绑定。更何况，他真正图谋的是那“凤命”！
柳氏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逼迫太过，怕彻底惹恼了这未来的潜力股。
魏廉沉着脸，最终挥挥手：“此事容后再议。周公子先请回吧。”
周砚书如蒙大赦，行礼告退。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微顿，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我垂眸而立，安然若素。
等他走后，柳氏终于爆发，指着我尖声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玉儿！你为何会离开水榭？！”
我抬起泪眼，茫然又委屈：“母亲何出此言？女儿确实是腹痛难忍，去寻净房了……许多丫鬟都看到了的。女儿怎会害三妹妹？女儿与三妹妹无冤无仇……”
我哭得情真意切：“若不是周公子恰好出现，三妹妹怕是……女儿想想都后怕……母亲不安慰女儿受惊便罢了，为何还要怀疑女儿？”
魏廉不耐烦地打断：“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卿玖也是受害者！此事休要再提！”
他拂袖而去。
柳氏恨恨地瞪着我，却无可奈何。
祖母叹了口气：“都散了吧。卿玖受了惊吓，回去好生歇着。”
我柔顺行礼，退了出去。
回到汀兰院，春晓激动地小脸通红：“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三小姐她……”
“嘘。”我示意她噤声，“隔墙有耳。”
春晓连忙捂住嘴，眼睛却亮晶晶的。
我知道，经此一事，柳氏必定更加视我为眼中钉。
而周砚书，也开始对我起了疑心。
但这还不够。
我要的，是让他们彻底撕破脸，狗咬狗。
几日后，魏卿玉病情稍愈，但终日以泪洗面，闭门不出。
府中流言渐起。
有同情三小姐遭遇的，也有暗中嘲笑她心思活络却偷鸡不成蚀把米的。
更有一股隐秘的流言，不知从何而起，悄然传播。
“听说当年那签文，指的是大小姐呢……”
“大小姐才是正经嫡出，生母还是位郡主……”
“是啊，三小姐毕竟是庶女抬上来的，这凤命……”
流言传入魏卿玉耳中，她气得砸了一套茶具。
柳氏更是焦头烂额，一边弹压流言，一边安抚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