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则在房中“养病”,实则心神不宁。
傍晚,春晓才回来,袖子里揣着几个干瘪的果子,假装是去买零嘴了。
入夜,她悄悄禀报:“小姐,找到了!小六子说,确实有个姓钱的掌柜,在城南经营一家‘云锦庄’,但生意似乎不太好。他还说……说看见钱掌柜前几日晚间,偷偷进了城西的百花胡同……”
百花胡同?那是京中有名的暗娼聚集地。
我眸光一闪。
柳氏这位表兄,看来并非什么正经商人。
“做得很好。”我赞许道,“继续让小六子盯着,尤其是他去百花胡同的时辰和见了什么人,最好能拿到点凭证。”
“是,小姐!”
又过了几日,春晓再次带回消息。
小六子机灵,用一串糖葫芦买通了一个暗娼馆里的小龟奴,打听到那钱掌柜是常客,尤其迷恋一个叫“香云”的妓子,每次去都会厮混很久,还会吹嘘自己背靠高门大户的夫人,有的是钱。
甚至有一次醉酒后,吐露过替那夫人“处理过一桩麻烦事,得了不少赏银”。
时机成熟了。
我需要一个契机,让这件事爆出来。
这日清晨,柳氏照例带着管事婆子来我院里“巡查”,实则耀武扬威。
她看着桌上简陋的早膳,假意蹙眉:“底下人真是越来越怠慢了,回头我定好好罚他们。卿玖,你且忍耐几日。”
我放下筷子,轻轻咳嗽了几声。
“母亲言重了。女儿在庄子上,能吃上热乎饭已是难得,不敢挑剔。”
柳氏被我不软不硬地顶了一下,脸色微沉。
这时,她身边的心腹嬷嬷忽然瞥见我枕边露出一角的一个旧香囊,眼色微微一变,附在柳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柳氏脸色骤变,猛地看向那香囊!
那是我生母的遗物,里面装着一些干枯的草药,有宁神之效。前世我至死都带着,却不知有何特殊。
此刻看柳氏反应,这香囊恐怕不简单!
“你这香囊……”柳氏声音有些发紧,“从何而来?”
我心中一动,拿起香囊,茫然道:“这是女儿生母留下的遗物,女儿一直带在身边,有什么不对吗?”
柳氏眼神闪烁,强笑道:“没什么,只是瞧着旧了,改日母亲送你个新的。”
她说着,竟伸手想来拿!
我立刻缩回手,将香囊紧紧攥住,警惕地看着她:“不必了母亲,女儿念旧,就喜欢这个。”
柳氏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难看至极。
她身后的嬷嬷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
我心中冷笑,果然有鬼。
看来,这香囊是关键。
柳氏悻悻离去,但看她的眼神,我知道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当晚,我便让春晓将香囊仔细收好,藏匿起来。
果然,深夜。
我浅眠中,听到窗外极轻微的响动。
有人撬开了我的窗栓!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摸了进来,直扑我床头!
就在他的手要伸向枕头下的瞬间——
我猛地坐起,手中的剪刀在黑暗中划过寒光,狠狠扎下!
“啊——!”一声压抑的惨叫!
那黑影捂住血流如注的手掌,惊骇地看着我。
我点燃床头的油灯。
昏黄灯光下,映出一张扭曲的脸——是柳氏身边那个心腹嬷嬷的儿子,府里的一个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