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视他的双眼。
只见他眉头紧锁，似在搜肠刮肚找借口：
“清瑶她……从瀛洲回来后道心受损，受不得刺激。”
我惨然一笑，金丹隐隐作痛。
原来在他心里，连为我说句话都怕伤着她。
“罢了，我回去修炼。”
习惯性去摸颈间的玄霜玉坠。
那是父亲兵解后，我将他最后的神魂封存其中的本命法器。
“我的玄霜玉呢？”
神识感应不到法器联系，我顿时道心大乱。
慕临渊连忙安抚：
“别急，许是落在你洞府了，我们……”
话未说完，我已破开禁制冲进内室。
只见纪清瑶正把玩着我的本命玉坠，指尖在上面划来划去。
“师妹找这个？这玉坠当真别致呢。”
“不过里头怎么有缕残魂在游走？”
“还我！”
我掐诀就要夺回，她却一个移形换位将玉坠压在身下。
“急什么？我还没看够呢。”
“朝雪，清瑶只是好奇罢了。”慕临渊皱眉道，“不过是个法器，她堂堂瀛洲少主什么宝贝没见过？”
“就是呀。”纪清瑶娇笑道，“师妹莫非以为我会贪图你这破石头？”
有慕临渊撑腰，她竟大胆地往玉坠里注入灵力：
“你说这里封着你父亲的神魂？是这缕快散了的残魂吗？”
我浑身发抖。
当年那个为给父亲报仇独闯魔窟的男人，如今竟说这只是“个法器”。
“没错，这里是我父亲最后的神魂。”
我声音冷得像九幽寒冰：
“也难怪临渊师兄说你父母双亡，这般不懂尊重亡者的做派，确实像没受过教养的孤女。”
纪清瑶显然没料到我会反击，愣神间手一松。
玉坠坠地，封印破碎，那缕残魂如轻烟般消散在天地间。
“父亲！”
我扬手就要教训她，却被慕临渊的灵力威压死死定住。
“洛朝雪！”他厉声喝道，“你何时变得这般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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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我忍不住冷笑，全身的灵力都控制不住地翻涌起来：
“暴戾？慕临渊，这就叫暴戾？跟她对我做的事比，这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玄霜玉对我有多重要，她不知道，你难道也不知道？要是父亲在天有灵，一定后悔当年跟你结为生死之交！”
话刚说完，身上禁锢的灵力突然一松。
慕临渊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沉默着没说话，任由我跪在地上，徒劳地想要拢住那一缕正在消散的残魂。
十年了啊！
这枚本命玉坠我从没离过身！
现在不但被抢走，连父亲最后的神魂也被打得灰飞烟灭！
灵泪一滴滴落在青玉砖上，把残魂最后那点痕迹也冲没了。
“慕临渊，你太让我寒心了。”
我用净玉瓶收起最后一点魂屑，转身就要走，
却被一道灵力凝成的锁链缠住了脚踝。
“站住！”
“清瑶因为你道心震荡昏过去了！你必须负责！”
“用你的灵髓救她！洛朝雪，修道之人最讲因果，你父亲没教过你吗？”
我死死攥着净玉瓶，强撑着转过身：
“父亲是教过我因果轮回，但他更教我敬重逝去的人！”
“是她先毁了我父亲的神魂！”
“你要不是出言不逊，她怎么会失手？”慕临渊眼中寒光一闪，“何况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才最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