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七年之痒,痒碎了心
“所以,墨怀瑾,我们这算是……七年之痒?”
江盼宁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落在空旷的客厅里,差点被中央空调的低鸣盖过去。她没看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男人,眼神飘忽地盯着茶几上那盆快枯死的绿萝。
那绿萝还是他们刚搬进这栋别墅时一起买的,说好要一起养。
结果,俩人都忙,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墨怀瑾忙,忙得脚不沾地,忙得忘了这个家还有盆需要浇水的植物,还有个需要陪伴的人。
墨怀瑾闻言,从财经平板里抬起头,金丝边眼镜后的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盼宁,别闹。我明天一早还有并购案要谈,很重要。”
看,又是这样。
每次她想认真谈谈,他总用“别闹”、“很忙”、“很重要”来堵她的嘴。
好像她所有的情绪,都是不懂事的胡搅蛮缠。
江盼宁深吸一口气,把心底那点酸涩压下去,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点玩笑意味:“哦,多重要?比你这快枯萎的婚姻还重要?”
墨怀瑾放下平板,揉了揉眉心,语气疲惫:“我们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讨论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生活不是童话,哪有那么多风花雪月。我努力工作,给你提供最好的物质生活,这还不够吗?”
最好的物质生活?
是啊,这五百平的大别墅,停在车库落灰的跑车,衣柜里塞满当季新款,珠宝首饰多到保险柜都快关不上。
邻居、朋友、甚至她娘家那些亲戚,谁不说她江盼宁命好,嫁了个这么能赚钱又帅得人神共愤的老公。
她应该感恩戴德,应该每天对着他的银行卡余额顶礼膜拜。
可是……
“墨怀瑾,我要的不是一个取款机,是一个丈夫。”她终于看向他,眼睛里有水光,但倔强地没有掉下来,“一个月三十天,你有二十九天都在应酬、出差、开视频会议。剩下那天,大概是在补觉。”
“上次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上个月我生日?还是大上个月你妈生日?我记不清了。”
“上次一起看电影呢?哦,好像是三年前,没看完你就被电话叫走了。”
“我上周发烧到三十九度五,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在干嘛?哦,你在国外谈项目,秘书接的,说墨总在开会,晚点回复。晚点是多晚?三天后吗?”
江盼宁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怀瑾,我不是你养的宠物,投喂够了就行。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会孤独,会害怕,会需要人陪。”
墨怀瑾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平板边缘摩挲。
他知道她委屈。
但他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哪个成功男人背后没有个默默付出的女人?他父母那辈不就这么过来的?他爸忙事业,他妈操持家务,一辈子也和睦美满。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这么多问题?
“盼宁,”他试图讲道理,语气放缓了些,“我知道你辛苦。但这个项目真的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等忙完这阵,我休个长假,陪你去马尔代夫,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画饼充饥是吧?”江盼宁扯了扯嘴角,“你上次这么说,是两年前。上上次,是三年前。墨怀瑾,你的‘这阵子’,长得有点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