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时,她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了一句冰冷的话:“忘了我。”
然后,她和那队士兵一起,消失在门外刺眼的阳光里,只留给我一个被婚纱包裹,却无比萧杀的背影。
整个礼堂死一般的寂静。
我站在台上,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丑。手里还捏着那枚准备为她戴上的戒指,冰冷的金属硌得我手心生疼。
我最好的兄弟冲上台,想安慰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我疯了似的冲出礼堂,外面停着几辆军用越野车,卷起一阵尘土,呼啸而去。我只来得及看到她被一个士兵扶上车,连一个侧脸都没留给我。
为什么?
明明昨天,她还靠在我怀里,小声说着“老公,明天我就是你的新娘了”。她亲手为我织了一半的同心结还放在床头,说等婚礼结束就把它完成。
可一夜之间,所有温情都变成了最伤人的利刃。
我失魂落魄地走回礼堂,在众人同情、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缓缓走回台上。我捡起她扔掉的头纱,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混杂着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我的目光落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金属扣静静地躺在那里。那不是婚纱上的东西,倒像是……军装上的。
我走过去,弯腰捡起它。金属扣的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字母——“Y”。
这不是她的代号。
我的心猛地一沉。秦筝有洁癖,对细节要求极高,她的东西上绝不会出现不属于她的痕
迹。
这枚纽扣,是谁的?她今天,到底见了谁?这场突如其来的“背叛”,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我捏紧了那枚纽扣,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生根发芽。
我不信。
我不信那个会因为我切菜伤到手就哭红眼睛的女孩,会这样残忍地对我。
我要去找她,我要当面问清楚。
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
02
婚礼变成闹剧的第二天,我成了整个军区大院的笑话。
“听说了吗?秦上尉把那个厨子给甩了,就在婚礼上!”
“甩得好!一个大男人,天天围着锅台转,娘们唧唧的,哪配得上咱们的‘战地玫瑰’?”
“就是,秦上尉可是要干大事的人,那厨子就是个拖油瓶。”
这些流言蜚语像苍蝇一样围着我,我把自己关在空荡荡的新房里,三天三夜。
房间里还贴着大红的喜字,床上铺着龙凤呈祥的被褥,一切都那么刺眼。我看着床头那个只织了一半的同心结,心如刀绞。
第四天,我爸,一位退役的老将军,一脚踹开了我的房门。
他看着满地的酒瓶和颓废的我,眼睛都红了,“陆屿!你就这点出息?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都不要了?”
我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沙哑:“爸,你不懂。”
“我是不懂!”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我只知道我儿子被人在婚礼上悔婚,成了天大的笑话!你要是个带把的,就该忘了她,活出个人样来!”
我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那枚刻着“Y”的金属扣,放在手心。
我爸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在婚礼现场捡的,秦筝脚下。”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爸,我想进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