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犹豫了一下，回头跟过去。只见爷爷从柜子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红包，手抖得厉害，眼神却格外坚定：“浩子，你爸出来不容易，他是个好男人。你拿着这两千块，给他，让他心里别太难受。”
林浩眼泪涌了出来，声音哽咽：“爷爷，我懂。”
他转身跑到门口，把红包塞到父亲手里。
林建国怔住，低头看那鼓鼓囊囊的红包，眼眶瞬间模糊。他猛地跪下去，双膝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
“我不孝！”
他哭喊着，声音撕裂般嘶哑，“让媳妇跑了，让儿子受苦，还让你们二老担心！我不孝啊——”
夜风呼啸，把他的哭声吹散在黑暗里，回荡在整个院落。
林浩心如刀割，扑过去死死抱住父亲，泪水决堤：“爸，别这样！你已经够苦了！你是我心里最好的父亲，你没有不孝！”
林建国浑身颤抖，泪如雨下。那一刻，他所有的倔强、所有的骄傲，彻底崩塌在黑夜中。
院子里，爷爷背过身，悄悄抬起手抹泪。奶奶则蹲在灶膛边，手里的火钳哐啷落地，她却没有捡起来，只是用衣袖一遍遍擦眼睛。
林浩紧紧搂着父亲，哽咽道：“爸，振作起来。以后有我陪你，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建国缓缓抬头，看见儿子泪水涟涟的脸庞，看见那双和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倔强的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后，他终于用力点头。
屋内的灯光从窗子透出来，摇曳不定，却依旧温暖。
那一夜，老屋里有哭声，也有重燃的希望。
第三章 高光已不在
第二天清晨，林浩早早起来，偷偷跑去镇上的超市打零工。他不敢让父亲知道，只说自己出去转转。
他一个人搬货，手臂勒出一道道红印，汗水湿透了衣衫。可他咬牙坚持，从未叫苦。
夜里回到家，他把赚来的钱小心放在破旧的铁盒里，那里面已经有厚厚一沓皱巴巴的钞票。
他轻声自语：“爸……我会帮你撑起来的。”
而另一边，林建国坐在老屋的院子里，望着天边的星空，眼里有泪光，也有一种重新站起来的倔强。
几天后，林浩攒了一点钱，又在爷爷那里借了一部分。他暗暗在心里计划：父亲刚出来，不能总是让他沉浸在自责和痛苦里，一定要给他一些希望。
于是，他订下了镇上最好的那家饭店。那是林建国曾经意气风发时常去的地方。
“爸，今天我带你去个地方。”林浩神神秘秘地说。
林建国心里一紧，皱眉摇头：“浩子，爸刚出来，还没工作，哪有钱去吃大餐？家里条件又不好，别乱花钱。”
林浩却笑着拉住他：“爸，就当是我给你的惊喜。”
父亲摇头叹息，心里七上八下。走到饭店门口，看到金碧辉煌的招牌，他更是脚步一顿：“浩子，这里太贵了，我们不能进去。”
“爸，听我的。”林浩拉着他的手，不容拒绝。
走进包间时，林建国一愣——屋里早已坐满了人。那些都是他当年的兄弟伙，李叔、张叔，还有几个当年跟着他一起干活的伙伴。旁边也有他们的妻子，桌上早就摆满了菜肴和酒水。
林建国愣住，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惊讶、激动、拘谨……更多的是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