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靖王府红绸挂满廊柱。
灯笼亮得晃眼。
今天是萧珩纳妾的日子。
我拎着药箱,混在帮厨的队伍里。
袖口藏着枚银制的医针。
指尖攥得发紧。
穿过月亮门时,听见丫鬟说笑。
“新夫人柳玉薇,可是吏部尚书的女儿。”
“王爷这三年,娶了四个了吧?”
我脚步顿了顿。
三年前,我还是他的侧妃,沈清辞。
如今,我是走街串巷的游医,阿辞。
后厨乱哄哄的。
我找了个角落,放下药箱。
借口给下人看诊,往正厅挪。
刚到廊下,就见萧珩牵着柳玉薇出来。
他穿一身大红锦袍,比三年前更显威严。
柳玉薇头戴金步摇,笑起来眉眼弯弯。
两人并肩走,像极了当年的我和他。
萧珩的目光扫过廊下。
落在我身上时,没停。
就像看一个陌生的下人。
我垂眸,指甲掐进掌心。
宴席开了。
我被安排在最角落的桌。
桌上的红烧肉油光锃亮。
我夹了一块,没尝出味道。
对面传来倒酒声。
“王爷对新夫人可真好。”
“听说当年沈侧妃……”
“嘘!别提死人。”
我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三年前,我被诬陷通敌。
萧珩判了我斩立决。
临刑前,他来看我。
只说:“沈清辞,你太让我失望。”
我想解释,他没给我机会。
后来,我被老管家偷偷换了囚车。
假死脱身,成了游医。
“阿辞姑娘?”
有人拍我肩膀。
是青禾。
她是我当年的贴身丫鬟。
如今,她穿着粗布衣裳,扮成洒扫丫鬟。
我朝她使个眼色。
她会意,端着空盘,跟我往后院走。
【2】
柴房里堆着干柴。
空气里有股烟火味。
青禾关上门,声音发颤。
“姑娘,柳玉薇的贴身香囊,跟当年陷害您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心一沉。
当年,就是有人拿着绣着“清”字的香囊,说是我通敌的信物。
我根本没绣过那样的香囊。
“她把香囊放哪了?”
“在她的梳妆盒里,锁着。”
青禾从怀里掏出张纸,“这是我偷偷画的样子。”
纸上的香囊,针脚粗糙,“清”字歪歪扭扭。
跟当年那个,分毫不差。
外面传来脚步声。
我赶紧躲到柴堆后面。
门被推开。
柳玉薇的贴身丫鬟春桃走进来。
“把这些旧家具,都搬到城郊破屋去。”春桃吩咐下人,“别让人看见。”
下人应着,开始搬东西。
春桃站在门口,又说:“尤其是那个带锁的木箱,小心点搬。”
我盯着那个木箱。
木箱上有个铜锁,锁身泛着绿锈。
等他们走了,我从柴堆里出来。
“城郊破屋在哪?”
“在西城外,靠近乱葬岗的地方。”青禾说,“我去过一次。”
我把纸折好,放进怀里:“我今晚去看看。”
“姑娘,太危险了。”
“不看,怎么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我拍了拍青禾的手,“你在府里,再留意柳玉薇的动静。”
青禾点头,眼里满是担忧。
我刚要开门,就听见外面有人喊:“阿辞姑娘,前院有人不舒服,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