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的声音不再是咆哮，而是压抑着怒火的冰冷。
“苏念，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鱼死网破？”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不想再被当成傻子了。”
“你听到的都是我醉话！兄弟们起哄，我能不顺着说吗？八年感情，你信外人，不信我？”
真是个不错的借口。
“苏念，我们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你要是不来，我就去你家楼下等你，我们把所有事都摊在邻居面前说。”
又是威胁。
我闭了闭眼。
“好，地点你定。”
我需要一场正式的告别，为我死去的八年爱情。
2.
咖啡馆里，陈默坐在我对面。
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年轻女孩，是他的妹妹陈欣。
陈欣化着精致的妆，上下打量我，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苏念姐，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我哥的前途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说白了你就是个保姆，现在我哥要有出息了，你这个保姆配不上了，就开始作妖了？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除了我哥谁还要你？”
她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
我端起咖啡，没有理她，目光落在陈默身上。
“说吧，找我来做什么。”
陈默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压制脾气，换上一副深情的面孔。
“念念，我们八年了。从校服到博士服，我以为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你为什么要因为几句醉话，就否定我们的一切？”
他试图抓住我的手，被我躲开。
“我昨天喝多了，真的。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我爱你，我怎么会觉得你读书没用？我巴不得你比我更厉害。”
他的表演很拙劣，但我还是静静地看着。
“我知道你委屈。这样，你先把举报撤了，房子的事先放一放。等我到了国外，稳定下来，马上就接你过去， 立刻结婚。到时候你就是硅谷精英的太太，风光无限。”
他画着大饼，眼神里却闪烁着算计。
陈欣在一旁帮腔：“就是啊苏念姐，我哥对你多好啊。你别犯傻了，为了赌气，毁了我哥，也毁了你自己。女人嘛，终究是要嫁人的，我哥就是你最好的归宿。”
我差点笑出声。
这一家人，真是如出一辙的傲慢与自私。
“那房子怎么办？签证费和安家费怎么办？”我顺着他的话问。
陈默眼睛一亮，以为我被说动了。
“念念，我知道你还有些积蓄。你先拿出来给我。这笔钱，我以后百倍千倍地还你。”
陈欣迫不及待地开口：“对对对！苏念姐，你那些年打工不是存了不少钱吗？先给我哥用啊，别那么小气。”
看着他们理所当然的嘴脸，我心中最后一点温情也消散殆尽。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张早就准备好的P图，一张银行转账成功的截图。
“钱不多，也就三十万。够吗？”
陈默一把抢过手机，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数字，眼睛里迸发出贪婪的光。
“够了！够了！念念，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他欣喜若狂，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
他把手机还给我，语气变得温柔无比。
“现在，你马上去学校，把举报撤了。乖，别再闹脾气了。”
他甚至想伸手摸我的头，像在安抚一只宠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