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去上班。
厂长让我好好考虑转岗。
因为手臂受伤,我已不适在前线工作。
宣传科工作清闲,厂长觉得,我去正合适。
谈话时,华初升突然出现。
他把我拉到门外,面色如常地叮嘱。
就好像昨天的争执不存在一样。
“一定要把工作转到宣传科,和我一个办公室,这样方便照顾。”
我疑惑地出示自己的右手,问,“华初升,你是不是忘了我右手肌腱断裂,写不了字,在宣传科还怎么开展工作?”
他却一脸理所当然道,“月月身体健康啊,你先转过去,后续只要她接收你的工作,她就能转到宣传科了,这样工作清闲,日子也能轻省些!”
他看见我变脸,反问道,“音响你不买,一个工作总得给吧?”
“她在后勤当临时工总被同事排挤,工作又辛苦,转到宣传科多好啊!”
“你放心,我和月月一定能养好你。你既然受伤了,就在家里好好养病吧,不然烙下了病根我会心疼的!”
“以前我怕你工作辛苦,就没打算要孩子。现在你时间充裕了,刚好可以怀孕,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吗?”
是啊,我很喜欢小孩。
可他总说我们还年轻,要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这一推脱,就是五年。
可现在,他却能为了给田皎月工作,而给我生孩子的机会。
华初升不愧是商人之子。
把婚姻、生子当成了一桩“交易”。
算计得明明白白。
我感到可笑。
他扶着我的肩膀,语气柔和。
就像刚认识时,处处为我着想。
可我却不敢想这份着想掺杂了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我思索半响,应了声好。
“你让她先把工作辞了,回家等通知。”
他握紧我的手,惊喜道,“老婆,我就知道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嫂嫂!”
他满怀喜色地离开。
我却转头敲响厂长的办公室。
“厂长,你侄女是不是还没落实工作?”
“我卖!”
办好转让手续,已经是下午。
刚进大院,就听见了震天响的音乐声。
邻居们拦下我,气愤不已。
“麦穗啊,听说你不能在一线工作了,那也不能就此堕落、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盲流们混在一起啊!”
“你在家里私办舞会,集结了二十多个未婚男女,大肆播放不正经音乐,这不是进行流氓活动吗?”
“我们棉纺厂大院都是正经职工,可不能被你这么糟蹋,你再不处理,我们就只能报案了!”
我一惊。
市里才通报了一起流氓罪判死刑的案件。
我深知这个罪名的严重性。
虽然困惑不已,我还是连忙道歉,并承诺立马解决。
怀着不解,我打开门,却看见十几对陌生男女正跟随着音乐跳交际舞。
领舞的是本该在上班的华初升和田皎月!
华初升搂着田皎月的腰,动作亲昵地耳鬓厮磨。
音乐进入尾声时,他还在她的额头上落吻。
这是在公众场合拉手都要被指指点点的年代。
父母牺牲后,没人教我男女情事。
结婚那晚,华初升想亲我,我吓得差点逃婚。
他急出一身汗,结结巴巴跟我解释。